飞机下降,舷窗上很快打了一层小水滴,窗外是灰色的稀薄雨云,绵绵秋雨正浇灌蜀省的大地,机场附近有五颜六色的秋林,铺展开织锦般的色彩。
坏菜,没带伞!
飞机一落地,机坪上湿漉漉的水,机务地勤都穿着雨衣雨靴在机坪上走,游德义和谢元勋迷迷瞪瞪地醒来。
“我没带伞。”宋河扭头问,“你们有多的伞吗?”
谢元勋大咧咧地笑,“带啥伞啊!宋兄你真搞笑,还能淋着咱们吗?”
飞机停稳,头等舱乘客先走廊桥出去,果然有黑西装的专人来接,带着三位来开会的专家下楼,撑着大伞挨个送进黑色轿车里,无缝衔接出了机场,往山路上开。
雨还在下,车窗上小水珠乱跑,游德义和谢元勋像是困死鬼托生,上车之后脑袋一歪,爷孙般靠在一起,又不管不顾打起呼噜来。
前座后面有小桌板,宋河撑开笔记本电脑放上去,右下角弹出天气预报,未来一周全是小雨和阵雨。
他头一回来蜀省,有些惊奇,雨水量竟然这么持久,之前的工作环境隔三岔五起沙尘暴,人死了都不腐烂,直接脱水成干尸,南北干湿差距太大了。
刚关掉天气预报的小弹窗,聊天窗口又弹出来。
相晓桐:“去蜀省开会没有?”
宋河:“刚落地,坐车往那赶呢,你来吗?”
相晓桐:“我没时间去,就找上级推荐了你,说你是我大弟子,能代表我。去了之后认真开会,别糊弄啊!”
宋河恍然大悟,突然有点明白自己为啥坐第三排了,感情是老师的替身啊!
得,之前瞎激动了,不知不觉狐假虎威了。
相晓桐发了一张照片过来,量杯里飘着大米粥一样的液体,但里面并非大米,而是白色的菌落。
宋河:“这是什么?”
相晓桐:“财富密码,快做成了,做成之后,神经元公司的盈利赶超乘黄十拿九稳。”
宋河:“别半场开香槟老师,你怎么知道乘黄不会出新品呢?”
相晓桐回了两个恼火的小表情,不聊了。
车摇摇晃晃开了许久,经过几道持枪站岗的哨卡,终于到了地方。
宋河以为会是什么很高大上的崭新建筑,没想到是一处老旧的军事基地,建筑风格像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大概还没来得及盖新楼,临时借用一下,主打一个省钱。
下车,路边有文职兵撑着伞等待,把专家们一一送到宿舍楼。
楼上的气氛像极了数学峰会的宿舍,一些专家们在热情地互相握手,头一次见的互换名片,见过了的便像老朋友一样叙旧。
游德义和谢元勋都遇到了认识的人,半路上就被截停了,一番寒暄,宋河倒是没见到什么熟悉面孔,畅通无阻进了自己宿舍。
宿舍完全是部队样式,单人单间,但架子床还是分上下铺的老床,被子叠成方块状,有棱有角,配了一些酒店式的拖鞋、毛巾、洗漱用品,开会这两天够用了。
宋河摸了摸桌面,没灰,不知道是有人擦过,还是这潮湿的地方很难积灰。
坐下,打开电脑,继续啃数学。
他像个地地道道的好学生,无论去哪都摸出一本作业来写,精力完全在学习上,别的全是琐事。
不知过了多久,宿舍门突然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