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
柏木抬头仰望着正产生某种异变的蕾冠王,略微有点吃惊。
“这是要恢复力量——”
『呀!爱卿救孤!』
一声凄厉的惨嚎。
蕾冠王猛地从高处坠落,像是断线的风筝。
“哏嘎!”
耿鬼非常积极地帮忙,但被柏木按住了脑袋,只好满脸不解地看着训练家接住下坠的蕾冠王。
因惊恐蜷缩起身子的丰饶之王良久之后,才慢慢地睁开一只眼。
『唔!咳咳!爱卿干的不错!』
它连忙悬浮起来,一脸正色地夸奖。
柏木问道:“陛下,您刚才是在?”
『孤重回故土,一时激动下想以精神力量扫描全境,体悟岁月变迁,只可惜……』
蕾冠王掩盖住自身的尴尬,叹息扼腕。
柏木:“……陛下有什么收获吗?”
『暂无!』
蕾冠王回答地理直气壮。
搞了半天非但没有恢复力量,反倒用了一点出去。还好他不急着等蕾冠王恢复力量,否则肯定会被气死。
他摇摇头正往外走,又被蕾冠王叫住。
『爱卿!』
“嗯?”
『孤、孤走不动了……』
面对目光疑惑的柏木和耿鬼,以及来往路人的关注,蕾冠王腮帮子微微鼓起,深蓝宝石似的眼眸泛起些许晶莹的光泽。
它暗恼自己的御前侍卫竟然连国王快脱力了都没看出来!
而柏木见其一副快哭的样子,嘴角扯了扯,说道:“耿鬼,就在这里放摩托车吧”
他本来想离周围人群远一点再让耿鬼掏东西,避免旁人视线看过来引起蕾冠王的不适。
但既然都这样了……
“哏嘎!”
耿鬼宛若哆啦a梦般从肚子里掏出比它大好几圈的悬浮摩托,蕾冠王迫不及待地飞进了车斗里。
墨绿色的蓓蕾宛若一顶大伞,将大半个车斗笼罩住。
“唔~”
它发出了轻松的低吟。
柏木只当没听见,穿戴好手套、头盔,再加一件防寒大衣,把耿鬼叫进影子里,朝冻凝村预定好的民宿驶去。
由于出发时间和上次不同,此刻到站后已然临近下午。
外加天气预报中。
说明傍晚会有暴风雪。
他决定在冻凝村待在一晚再前往巨人睡榻。
蕾冠王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与先前不断催促着柏木去找爱马的情况不同,眼下光辉之花尚未“绽放”,它巴不得晚点见到它的爱马。
不然见到了也只能空流口水。
无法驯服啊!
——
冻凝村。
实地比游戏中大不少。
柏木顺利抵达后,前次那些憧憬悬浮摩托的小鬼们,又不知从哪儿冒出了头。
“大哥哥!”
“你又来了大哥哥——啊!这只宝可梦是!”
“是蕾冠王啊!传说是真的!”
“大哥哥把它收服了吗?”
他们看见坐在车斗里的蕾冠王,大惊失色。
尽管村子里的雕塑很是抽象,但对于想象力丰富的孩子们来说,两两对照不是问题。
蕾冠王目露诧异,却没能悬浮起来人前显圣。
刚才的领土扫描耗光了它绝大部分力量。
『爱卿!他们是?』
“他们应该是当年侍奉陛下的远古伽勒尔人后裔。”柏木轻声回应,随即发现蕾冠王颤抖了起来。
嗯?
“陛下?”
没有回应。
于是他对众小鬼说道:“各位!你们这样将王者团团包围的行为非常不礼貌!能否让开道路呢?”
众小鬼眨眨眼。
而村长家的孩子与柏木互视一眼,大喊道:“大哥哥说得对,既然传说是真的,那我们也应该尊敬王者才行!”
“好吧~”
“传说竟然是真的诶!”
“大哥哥好厉害哦。”
或许是看在柏木的颜面上,这群闹腾腾的小鬼很快便散去了。
蕾冠王也不再颤抖,只是艰涩地说道:
『爱、爱卿,我们要在此处落脚吗?』
“……你不喜欢这里么?”
『……嗯。』
“那我们离开这里。”柏木二话没说,对村长家的小鬼点点头后,扭动油门离开了冻凝村。
起橇雪原不止这么一处村庄。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别处,也十分顺利地再次找到了环境不错的民居。
“陛下,陛下?”
柏木呼唤着蕾冠王,却发现它已经疲惫地睡着了。
他只好将其抱入怀中。
进入壁炉里提前烧好炭火,格外温暖的室内。
他脱掉了大衣,将蕾冠王放在软垫上,悄然思考着刚才的异常状况。
蕾冠王最初见到那群小鬼时,并未表现出太多情绪,直至他说出冻凝村人的由来。
嗯……
说实话。
他认为蕾冠王颤抖的原因不是激动,是害怕或惊惧,所以才令小鬼们让出道路,而后续的问答,更是肯定了这点。
毫无疑问。
蕾冠王不可能害怕几个孩子,哪怕它一点力量都没有。
那么它害怕的,只可能是曾侍奉它的远古伽勒尔人这一身份,再联想到蕾冠王从黄金棺中苏醒,而非像游戏里那样直接出现。
这里面估计有点不愉快的小故事。
远古伽勒尔人借蕾冠王的力量封印巨人之后,把蕾冠王也给封印了么?
好像很有可能啊!
按龙柱的说法,它们跟蕾冠王、远古伽勒尔人屁关系没有,只是因为掌握着令他们恐惧的力量,就被打上门来惨遭封印。
那么蕾冠王被封印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但它好歹是带来丰收的丰饶之王,封印了下一年的粮食咋办?靠囤积起来的干粮?
奇奇怪怪。
柏木见蕾冠王入眠时,脸上隐隐浮现出痛苦之色,悄然从耿鬼肚子里拿出吉他,轻轻弹奏起来。
这手自音乐家模拟中学来的技艺,非常有效地舒缓了蕾冠王的情绪。
让它平稳地进入了梦乡。
同一时刻。
白茫茫的大地里。
嘴唇拨弄着白雪的,头部好似带着冰晶面具的白马昂起了脑袋,打了个响鼻。
“呲!噜噜?”
它歪过头,随后朝着灵魂指引的方向奔去。
神奇的是雪地里并未留下它的蹄印,简直就像来无影去无踪的一阵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