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悦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她怕给燕云恒惹麻烦,倒底还是将姜云裳的话听进去了,很是安份守己了一段时间,不过也没闲着。那天她崴了脚,得了燕云恒的恩惠,想表示感谢,于是给燕云恒绣了一只荷包。
她的绣工让人不好恭维,本想托沈初葶代劳,又怕沈初葶知道是绣男式荷包,刨根问底, 想想还是算了,自个闷在屋子里偷偷做绣活,把几株本该是亭亭玉立的兰草,绣成了粗壮的狗尾草。
风梓看着绣好的荷包一言难尽,委婉的劝道,“主子,要不奴婢替您绣一个?”
大约是自己亲手绣的,花悦容倒没觉着很难看,摆摆手,“送礼最重要是心意,我亲手做的,不比你做的好?”
风梓说,“主子,您打算什么时候送给侍卫大人?”
“过些时侯吧,”花悦容把荷包抻了抻,“姜美人不是说德妃盯上我了么,避避风头再说。”
——
绪洋不知道自家陛下怎么了,平时他进进出出,燕云恒从来不会抬头,但今日,他进来三次,燕云恒看了他三次,似乎在等什么人?但燕云恒不说,他也不好问。
他能察觉出来,这几天皇帝有些心绪不宁,下午和大臣议事的时候频频走神,晚上批折子更是心不在焉,不知道朝堂上又出了什么让人烦心的事情。
单靖走进来,燕云恒看他一眼,又看绪洋一眼,后者十分识趣的退了出去,方便他
们说话。
单靖行了个礼,却没说话,只是坐下来,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
燕云恒有些心浮气躁,把笔搁下,摘下墙上的剑,“陪朕去练会剑。”
单靖起了身,打量他,“陛下怎么了?脸色看着不太好的样子。”
燕云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连几天,总是心神不宁,好像暗疾要发不发的样子,弄得他做什么都没有心思。
他没说话,拎着剑去了祭月台。
月色很好,祭月台寂寂无声,只有两个交战的身影,在月光下腾挪旋跳,舞起一片泠泠剑影。
突然“当”的一声,燕云恒的长剑脱手,没入墙砖的缝隙里,摇曳不止,发出嗡嗡的声响。
“陛下!”单靖惊呼着扑过去,扶住差点倒地的燕云恒,焦急的问,“可是要发作了?”
燕云恒扣住他的手臂,声音急促,“去找她来。”
这一次的僵寒之症来势汹涌,等单靖把他带进屋子,安置在床上时,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看着单靖,用目光示意他快去。
单靖不知道燕云恒为何要在这时候见花悦容?他是习武之人,以他的功力,对僵寒之症尚且一点办法都没有,更何况花悦容?不过花悦容的到来若是能够给燕云恒一点安慰,也值得他去跑一趟。
借着夜色,他一路行至灵秀宫,直接从东侧殿的窗子跳进去,花悦容和风梓正在说话,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谁,花悦容莫名
有种直觉,“可是他……”
单靖也不多话,点点头,说了声,“冒犯了。”竟是将人往背上一卷,从窗子翻上了屋脊。
风梓捂着胸口,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道,“我的娘唉——”
单靖着急赶路,并没注意到他背着花悦容进祭月台的时候,有人躲在暗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