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责罚宫女子无非老三样,罚跪,掌嘴,打板子。可哪一样放在花悦容身上都不合适。因为这货完全不将宫规和庄太后的威仪放在眼里。
庄太后想起她就恼火,她经营后宫这么多年,办过的人多得自己都不记得了,可从没碰到像花悦容这样的,简直就是矛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若是旁人,她一声令下,立刻老老实实到滴水檐下跪好,没有两个时辰不敢起来。花悦容却梗着脖子杵在地心里,跟没听见似的,就是不跪,除非找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一直按着她,不然一松手,她定是要起来的。
掌嘴也是掌了的,一耳光甩得响亮,可她听得明明白白,知道自己手底下的奴才被花悦容吓住了,巴掌声清脆入耳,却没打在痛处。
至于打板子,那是下策,一顿板子去了半条命,这事就闹大了,皇帝肯定要反击,就算不动太子也会动庄家,自从庄大将军返还羽林,庄太后就知道自己以前小瞧了燕云恒,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可能让燕云恒有借口来挑事。
麻嬷嬷心里恨透了花悦容,她在庄太后身边几十年,连皇后都不会给她一句重话,居然被份位低微的小宫妃给打了,用的还是她自己的刑具,这事不能想,一想就恼火。
她小心翼翼观察庄太后的脸色,说,“太后,既然打不得骂不得,不如饿着她,真要说起来,饥饿才是最厉害的惩罚
。”
庄太后转着佛珠的手指一顿,阴冷笑了笑,“也好,先饿她三天,看她那张嘴还硬不硬得起来?”
花悦容吃了三个蟹黄水晶包,喝了盏热茶,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把茶盏递出窗外,窗户底下,曹冬举着托盘侯着。
门吱呀一声开了,花悦容回头看一眼,打了声招呼,“麻嬷嬷。”
曹冬一听,立刻猫着腰,撒丫子就跑,别看他白白胖胖,跑起来比兔子还快,一转眼就没了踪影。
麻嬷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窗外的朝阳照在花悦容脸上,小脸红朴朴,小嘴油光锃亮,像刚刚饱餐了一顿似的,她走过去,狐疑的朝窗外看了看,又打量花悦容,“花小主,你吃什么了?”
花悦容张开嘴巴给她看,“昨日就没给我吃的,还以为今日嬷嬷会送吃的来,结果嬷嬷两手空空,是打算饿死我吗?”
麻嬷嬷说,“几顿不吃,倒也饿不死,不过是滋味不好受罢了。”
花悦容问,“打算饿我几天?”
“哎哟,这老奴可不知道,”麻嬷嬷阴阳怪气的道,“毕竟阖宫上下也只有你花小主敢和庄太后叫板。”
花悦容见她垂着腿边的手握了握拳,笑道,“怎么,想打我?”
“老奴不敢。”嘴里说不敢,其实心里恨出了血,但没有庄太后的旨意,麻嬷嬷不敢轻举妄动,倒底是宫妃,又是皇帝心尖上的人,她再霸道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麻
嬷嬷走了不到一刻钟,花悦容发现窗外多了两个高高壮壮的太监,看来麻嬷嬷刚才起了疑心,所以将她看管得更严了。
她在心里暗骂:这个老虔婆,还真想饿死我呀。
本来还指望简春和曹冬解决她吃饭的问题,这下没希望了。
她撑着窗棱往外看,两个太监一左一右跟门神似的杵在窗子两边,不远处,简春和曹 冬弯腰干活,偶尔抬头望过来,和她对个无奈的眼神。
好在昨天的馒头还有一个,早上曹冬拿来五个蟹黄水晶包还剩两个。紧着点吃,倒也能对付,但……明日呢?这是件让人发愁的事,不知道要关她几天,挨饿的滋味可不好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