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太后如今一日也离不开国师。
早上睁开眼,国师一袭白袍立于床前,温和的对她笑,“太后醒了。”等庄太后洗漱之后,国师陪着用早膳,只要国师在,庄太后的胃口总比平时好一些。用过早膳,国师会亲自把药端上来,看着庄太后喝完,再递上一小碟酿杨梅。
庄太后是个难伺侯的人,可在国师面前,她表现得很顺从,从不无故发火。有时午睡醒来,看不到国师,她立马就慌了,派人去寻,可国师来了,她又没什么要紧的事。她对国师的依赖,奴才们都看在眼里,渐渐的,有谣言传出来,说庄太后因大将军过世伤心过度,被心魔所挠,需要国师在旁才能破开迷雾保持清明。有的却说,跟心魔无关,庄太后只是爱慕国师而已。
对流言蜚语,国师不从理会,也不因此与庄太后保持距离,他只叮嘱流言不要传进庄太后耳朵里,因为会招来杀身之祸。
国师不为世俗所困,又悯惜奴才,慈悲为怀,大家觉得就算庄太后真的爱慕国师,也不是国师的错,错的是庄太后,她不该亵渎神明。
花悦容听到这些流言时,和大家一样,觉得是庄太后错生了心思。只是……
当她看到国师陪着庄太后在后院赏梅,梅花落在庄太后头上,国师自然又亲昵的拾起,递到庄太后面前,庄太后竟脸色绯红,露出一丝娇羞的神色……
花悦容愣住了,这画面
似曾相识,那是父王与母妃,她已记不清母妃的容貌,却记得他们恩爱的这一幕。父王从母妃头上摘下飘落的花瓣,母妃掩着嘴,娇羞的笑……
一瞬间,花悦容心里像被一根尖刺穿过,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只觉得荒谬。
她默然转身离开,不知不觉走到湖边,却见新帝孤单只影的站在那里,背影透着一丝萧索。皇亲贵胄出身,好不容易登上皇位,到头来却是个傀儡,想必个中滋味不太好受。花悦容不打算打扰他,正要走开,却听到燕云晟叫她,“皇后。”
花悦容只好顿步,躬了躬身,“陛下。”
燕云晟走过来,“皇后平日不太出门,怎么上这来了?”
“在屋里待久了闷得慌,出来散散,陛下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同皇后一样,闷得慌,出来散散。”
花悦容有意试探,“眼下大将军不在了,但济州的事还没解决,陛下打算派谁去?”
燕云晟笑了笑,“济州城外的人马是谁,皇后知道么?”
“不是冒称广平帝的人么?”
“有人冒称广平帝,皇后不生气?”
“生气有何用?”花悦容道,“迟早要剿灭的。”
“朕记得,当初皇后与广平帝恩爱两不疑,有人冒称广平帝,皇后不应该亲自杀了那人么?”
“陛下的意思是……”
“朕还记得,皇后有一身好功夫。当初在郊外,若不是皇后拼死相护,朕也不能活到现在,说起来朕很
敬佩皇后,文能断案,武能杀敌,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朕从前听广平帝说,皇后最大的心愿就是闯荡江湖,做个锄强扶弱的女侠,其实打架哪比得上打仗,打架比的是身手,打仗比的是头脑,以皇后的聪明,真要领兵打仗,也非难事。”
花悦容心思微动,笑了笑,“本宫是个女子,哪能领兵打仗,陛下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