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悦容能感觉到力气从身体里一点一点流失,头上的盔似有千金重,手中的剑也越来越沉,雨水糊住她的眼睛,视线模模糊糊,耳朵里轰隆隆作响,什么都听不清楚。她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可心中恶气未出,只能咬牙撑到最后一刻。
燕云恒也好不到哪里去,出剑的速度越来越慢,他知道花悦容快虚脱了,想劝她停下来,可她发狠的劲头不减,他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下去,一边过招,一边担心她会随时倒下去……
就在这时,忽啦啦几匹快马冲过来,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身不由己的被卷走了。
燕云恒被单靖拉上马的时候,心下莫名一松,很配合的上了马,脸却板着,喘着气低喝,“你们做什么,都反了不成?”
单靖自然有话应对,一边策马,一边说,“是她们先冲过去的,臣等怕陛下吃亏,这才过去,是她们不守规矩在先,怪不得臣等。”
燕云恒疲倦之极,也顾不得旁的,无力的趴在单靖背上,道,“回去再跟你们算账。”
那厢花悦容被沈初葶拉上马背,她本是极度紧崩的状态,一旦脱离紧张的环境,一口气卸下来,直接晕了过去,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吓得众人一阵惊呼,风梓离沈初葶最近,立刻伸手将花悦容卷到自己身前,一手抱着,一手策马,朝营账狂奔。
燕云恒听到动静,撑起身子扭头看,被单靖一把攥住小臂
,“皇后那头有的是人照顾,陛下先顾着自己吧。”
鸣金收兵,乌泱泱的将士们纷纷回营,倾刻间走了个干净。只是嘈杂的动静里偶尔被风传出一两句牢骚话。
“这仗打的,没出一兵,白淋了一场雨。”
“不打不好么,非要见了血光才痛快?”
燕云恒回到营帐,要开口训人,却见单靖几个自顾自的脱盔解甲,把湿衣裳换下来。单靖衣裳脱到一半,见他没动,伸手过来,“臣该死,应当先为陛下更衣。”
“去!”燕云恒把单靖的手打开,解开了胸前的系带。从前在军营时,他们几个情同手足,换衣什么的都不避讳,也不用亲兵服侍。
换了干净衣裳,人舒坦了许多,燕云恒坐下来,要跟他们算账,却见亲兵拎着食盒进来,把热腾腾的菜一碟一碟摆在桌上,卫俊跟在后头,手里拿着两壶酒。
“陛下饿了吧,趁热吃,还有好酒。”
燕云恒岂只是饿了,他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几人围桌而坐,外头倾盆大雨,帐里温暖干净,他们吃肉喝酒,大声说笑,仿佛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肆意,妄为,把酒当歌……
酒杯一次次举起,单靖和常胜卫俊轮翻相敬,燕云恒来者不拒,两壶不够喝,卫俊让亲兵又拿来几壶,雨还在下,燕云恒渐渐醉了,最后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单靖几个把人抬到床上睡好,盖上被子,方吁了口气,“妥了。”
那厢
花悦容回到营帐,还没醒就被风梓几个服侍着沐浴换衣,等弄妥了,她悠悠转醒,沈初葶的热粥和小菜也摆上了桌。
花悦容饿得两眼冒金星,捧起粥就往嘴里倒,吓得沈初葶忙按住她,“祖宗,小心烫。”
花悦容灌了两口热粥,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清了清嗓子要说话,风梓递上一只鸡腿,“沈姐姐用香茅草烤的鸡腿,可香了。”
鸡腿的香味直冲鼻子,花悦容咽了下喉咙,大口啃鸡腿。
听雪和风梓对了个眼神,开口道,“殿下,单大人和常将军他们也太不讲究了,一开始说好了的谁都不帮,可他们不守信用,还没打完就冲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