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才的心腹随从跟着主子干这窃玉偷香的勾当,不是一次两次,经验相当丰富,知道他家少爷至少得一个时辰才出来,所以找了个角落美美打了个盹,谁知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他知道自己睡过头了,可以往就算自己不小心睡过头,少爷也会一脚踹醒他……难道少爷还没出来?
随从急得都冒汗了:我的祖宗,就算是仙女,您尝尝味就得了,这可是单府,真要让单将军知道了,不是闹着玩的……
他躲在墙角,往单府门前看了看,大门紧闭,毫无动静,说明少爷没被发现,可再不出来就晚了呀……
等了半天,日头都出来了,他家少爷还没出来,随从觉得不对,会不会少爷出来没找见他,自个回去了?对,一定是这样,少爷玩归玩,还是知道分寸的。这样一想,随从赶紧往自个府上跑,跑了没多远,见前边大学士府门前围了一堆人,他一时好奇,也过去凑热闹。
结果这一瞧,随从又冒汗了,躺在大学士府门前的不正是他家少爷么?
围观百姓有人认得孙文才,也知他的禀性,说道,“孙公子这是半夜又去爬谁家姑娘的闺房,被打晕扔在街上了吧?”
“我看多半是从大学士府里扔出来的。”
“可大学士只有一个十岁的小孙女,难道这畜生连十岁的小丫头都不放过?”
“真是禽兽不如……”
随从混在人群里,白着脸,
流着汗,屁都不敢放一个。
“趁这混蛋没醒,赶紧散了吧,让他听到又是事。”
有人离开前,还愤愤的踢了孙文才一脚,随从只当没看见,等围观百姓散了后,才敢背起孙文才,回了自己府里。
孙文才醒来后,对自己的遭遇百思不得其解。单夫人分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可能将他打晕,难道她屋里还有其他人?想到这里,孙文才眼睛一亮,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独守空房,定是不甘寂寞,说不定在屋里藏了奸夫,所以灯才亮得那么快,奸夫让单夫人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趁他不备,将他打晕,对,一定是这样。
至于迷香为何没起作用,定是那香放的时间长了,有些失效了,下回他得买新的去。
得不到的总是念念不忘,沈初葶于孙文才来说,就是吊在嘴边的一块香肉,做梦都想吃。
过了几日,他贼心不死,又去了单府,这次为了确保万一,他让随从也跟进去,躲在沈初葶门外,如果不凑巧又遇到那奸夫,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随从是他的贴身护卫,拳脚功夫了得,对付个把奸夫不在话下。
然而和上次一样,他用了双倍迷香,沈初葶仍是在眨眼的功夫里点亮了灯,跳下床来,他也依旧还没近身就莫名其妙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晕。孙文才陷入黑暗前想的是:娘的,老子晕了,奸夫被打倒了,不会便宜了我那好护
卫吧……
但他没想到的是,好护卫也被打晕了,而且是被一个六岁小姑娘打晕的。大妞面无表情薅住随从的一把头发,拖死猪一样拖走了,二虎和三憨憨拖着另一条死狗孙文才一声不吭跟在后头……
天亮了,马提督府门前围了一群百姓。
“孙家公子怎么倒在这儿?旁边这人看着像他的随从……”
“不消说,昨晚又翻姑娘窗户,被打出来了。”
“真是作孽,上回他被大学士府打出来,大学士有个十岁的小孙女,刚好去亲戚家了,不然就出大祸了……”
“巧了,马提督家的闺女今年也刚好十岁,前天随她母亲去了庙里做洗礼,要三日后才回,算是逃过一一劫……”
“专挑幼女下手,真是变态啊,这种禽兽怎么没人管啊?”
“他爹是当朝宰相,告状的折子压根到不了皇上手里……”
“是啊,大学士和马提督也只能把人打一顿,息事宁人……”
“这种败类,真是枉活在世。”说话那人狠狠踹了孙文才一脚。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风,对败类的不耻,让有良知的百姓同仇敌忾,你一脚我一脚,孙文才的白袍被踩成了黑袍,脸上也有好几个鞋印,下脚重些的,直接把他脸都踢青了。
等孙文才醒来,人都跑光了,他坐在地上,和刚醒过来脸上也印着鞋印的随从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彼此脸上的脚印能看出一
点名堂,他们被人踹了,这对孙公子来说,简直不可忍。他爹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些贱民居然敢如此贱踏他……
加上两次出师不利,孙公子心里窝了一把火,他要震慑震慑那帮贱民,让他们知道孙家的厉害。
某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他帮着一群随从站在马提督府门前,将在此路过的百姓抓了十来个。接着,他一纸诉状靠到尹天府台处,府台是他爹的亲信,只要状纸递上去,甭管告的什么,府台都会照他的意思处置。
孙文才阵仗闹得极大,也因为人多,衙门里待不下,他干脆让府台在衙门前坪办案,这样来往的百姓都能看见,能起到震慑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