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夫人烦心得很。
她已经有两日不曾去过前院了,不管是主楼里住着的摄政王,还是厢房里睡着的小将军,压根就没机会见着。
那卖酒的死丫头能入得,如今这烧水的臭丫头也入得,偏她就入不得。
绿珠这丫头的印象在七夫人脑海中很模糊,只依稀记得自己有一回见她靠在角落,几个婢女小厮在骂她。她也不回嘴,就缩着身子,防着别人突然动手罢了。
想起这件事儿,七夫人心头火灭了一些。
没事儿跟个丫头较什么劲,自降身份的。
绿珠心里也害怕,她不敢抬头,等着七夫人训斥。
没想到等了半天听到七夫人问:“你看到了吧,摄政王长什么样儿的?”
绿珠一怔。
她想起那张脸来,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只低着头说:“奴嘴笨,不知道怎么说。就是白生生的的一张脸,年岁瞧着比大公子大一些,长得端端正正的,浓眉毛,鼻梁很高,喜欢拿下眼睑瞧人…”
七夫人笑了:“普天之下谁敢平视他?连皇帝都要怯他三分,在他跟前还要矮一头叫声皇兄。能让你看一眼算是积了德了…宇文小将军将你带去做什么了?王爷还同你说过些什么话?”
绿珠摇了摇头,道:“小将军说他见过先考,说奴是来害人的,要杀了奴。王爷兴许觉得奴微不足道,没有害人的本事,叫奴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小将军便将奴放回来了。”
七夫人听后
心里更舒坦了。
新来的九夫人可以,吃斋念佛的八夫人也使得,卖酒的臭丫头不是自己人,没得管。所有人都行,却不能是自己院子里的丫头,不然就是打她的脸。
想起小芙,七夫人心里舒坦了——臭丫头,这会儿怕是已经上了老爷的床了。
老爷见了她跟那饿了三天的难民见了大白馒头似的,眼珠子恨不得粘她身上。
纪仲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提起那丫头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那嘴咧得都快到耳朵眼里去了。
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倒有几分狐媚子劲儿,把这对父子迷得团团转。她索性做个好将人送上老爷的床——越是靠自己力气的丫头越是烈性,事成之后没准儿那丫头就自己一头撞死了,倒也不用她再费功夫。
到头来好人还是她做,还能将她摘得干干净净。
七夫人正做着兵不血刃就除掉那卖酒娘的美梦呢,冷不丁听到外头传来一阵热热闹闹的声响。
七夫人隔着窗棂去瞧,见来了许多人,顿时皱了皱眉,袅娜多姿地迈步走了出去。
来的是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脸的煞气,将俩光着屁股的倒霉蛋扔进了院子。
七夫人往后退了一步,捂着眼去看,见是赵二曹跟杨威两个。
她心中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忙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让他们…”
管事一跺脚,狠狠地朝她瞪了一眼。
“原还说你聪敏过人,你看看你办的
什么事儿!”他恨铁不成钢地道,“得罪谁不行,偏要得罪山上那位!”
七夫人一愣,摇着头问:“山上…山上那位怎的了?我又何时得罪了他?”
管事气得跳脚,指着光腚的俩人问她:“你就说,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