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瓜战战兢兢地招呼了人都出去,临走前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姚玉环收紧了腰,不自然道:“应是没看错,我知道你不大待见我,不然我腆着脸上门来找你做什么来了?阁老这一阵儿想纳个小的进府,我拦着不让,他连家都不敢回。我看呐,这父子俩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有一手遮天的爹,不如将廷玉换下来,换个一心一意
待你的罢!”
萧扶光站起身,摇头否定道:“你说你见着的那人,我应当认识。”
“你认识?”姚玉环蹙眉,“我瞧你俩侧脸像极了,难道你还有什么姐妹不成?”
萧扶光说没有,可心中却十分烦躁——那是平昌,自小样样便要与她比肩的平昌。
平日里但凡她新换了什么钗环发饰,总能在京中刮起一阵风。仿光献郡主的人不计其数,平昌却是最疯狂的那个。
叫人送走了姚玉环,萧扶光坐在榻上,半天都没动。
清清与碧圆是后来伺候的,颜三笑来得更晚,大家都不识得这位平昌公主,便问小冬瓜:“郡主怎么了,气得这样厉害?”
小冬瓜是宫里出来的,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事儿?一番解释就给说明白了。
“平昌公主是闵孝太子的亲妹子,俩人一个胎里出来的。双生嘛,她同太子殿下更像些,这脾气也有些像——太子殿下打小就喜欢跟咱们郡主屁股后头,公主也是。可平昌公主身子骨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冬瓜顿了顿,声音又低了两分,“当今皇后,那时还是兖王妃,她一直跟摄政王较劲呢。先帝赐了郡主长秋宫做小住之地,她便将公主也强塞进了宫。不过,后来出了件大事儿…”
“什么大事儿?”碧圆着急问。
小冬瓜继续道:“起因咱郡主七岁那年作了首‘秋山赋’,咱们王爷爱女心切,一
时高兴显摆了一阵儿。皇后也知道了这件事,便逼着公主也弄一篇什么诗赋出来——公主作不出,下头人跟着着急,有个小宦官从书里抄了一篇,公主跟着背。皇后起先很高兴,还将这事儿秉给先帝听。先帝是什么人呐?治国虽说不精,诗赋却是一绝,哪里不知这是书里的东西?皇后当众丢了大脸,回头将那小宦官杖毙了。公主知道后发了疯,要点火烧宫,只是先帝当时要过寿,离京去兰陵寻咱们郡主了,便没酿出大祸来。不过从那之后,公主性情大变,也不闹了,郡主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跟水里的影子似的…”
颜三笑倒吸一口气:“天可怜见的,听你这么一说,还是皇后逼得紧了。”
“谁说不是呢?!”小冬瓜一甩袖子,“可你要是皇后,原本该跟摄政王成婚,一转眼他变了心,娶了别人,你可不是恨透了他?”
碧圆试探问:“这么说,怨咱们殿下?”
“话也不能这样说。”小冬瓜摆摆手,“究竟怨谁,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能说得清。风月上笔笔皆是糊涂账,情爱少一分都是恨,实在难判呐…小阁老再怎么献殷勤,咱们主子却只有一个,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都有点数,啊?”
几人忙说知道了。
日落西山,定合街起了灯。眼瞧着到了宵禁的点儿,司马廷玉骑马过来了。
平日里大老远便有人来挑
灯请小阁老进府,今日不知怎的,一直到了王府门前都无人来接。
司马廷玉仰头看着眼前高高的门第,张了张嘴,心说摄政王的女婿果然不好当。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便不受欢迎了,用脚趾头都猜得到跟平昌公主有关。
不过尔有张良计,小阁老自然有过墙梯——他真的架来一把梯子,偷摸进了银象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