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克斯带领着我们在废墟中来到一个位置,清理开建筑碎块后,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我们顺着楼梯下行十几米后到达了底部。
地下室只有一层,推开破了一半的大门,一条又长又宽的走廊出现在我们面前。
走廊的两边都是一些又高又大的房间,明克斯熟门熟路的带着我们一间间的看过去。我看到了排列整齐的架子,以及上面密密麻麻的方格。
据它介绍,这些都是果树的育苗间,果树的种子便是从这些小方格中催生发芽,等长到一定程度,它便负责将其移植至室外再长成小树。
可惜时过境迁,我没能看到任何绿色的芽,只剩下这些空空的格子和里面干硬发黑的泥土。
育苗间大体相同,只在于方格的大小不同,明克斯边走边解说,让我了解了育苗的整个过程。
但在走进最大的一间育苗间时,我看到了不同的场景。这间大厅没有架子和方格,地面也全是由泥土构成,只有几个隆起的土堆,每个土堆前还插着一截木桩。
明克斯停下了脚步,一反常态的没有介绍,而是看着这些土堆默默无语。
“这些种的是什么?”我问道。
“什么都没种。”明克斯摇了摇头,说道:“这里面埋的是人。”
“呃~!”我这才看到每个木桩上都刻有一个人的名字。
“它们都是果农。”明克斯逐个指着土丘说道:
“这是大胡子罗格尔,退役大兵,这里的头;这是兰登,爱拿机器人开玩笑的小伙子;这是简斯,喜欢画画多过种树;这是维娜,机器人管理员,她最喜欢松果。哦!松果,你果然在这儿……。”
松果从维娜的‘墓碑’后探出头,对着我们吱吱叫了几声。
“好吧,但他们怎么会埋在这儿。”我不解的问道。
“是……,是我埋的。”
明克斯开始了讲述:
清算日那天,巴塔在外面被一个摘果机砍断了一条腿。以罗格尔为首的幸存者,组织起了反抗,他们拿着武器成功解决掉了果园中所有的机器人,救回了巴塔。
他们一共九个人封闭了园门到这里避难。这才发现还有一个处在休眠中的我,所有人都决定除掉我,唯有维娜持反对意见,感谢她说服了他们,也是她拆下了我的无线连接模块,从此我只能用语言交流。
“巴塔没能熬过第二天,我们一起埋葬了他。”明克斯指着最边上的一座坟说道:“他是我埋的第一个人。”
葬礼结束后,维娜就说道:“明克斯,如果我们没能熬过去,你就像这样埋葬我们。”
罗格尔囤积了果园所有的果子,但终有吃完的一天。在所剩不多的时候,他们想带着我一起出去,但辐射将他们逼了回来。
在我的印象中,罗格尔一直沉稳镇定,从不会惊慌失措。可那天,他的表情从来没有那么绝望过。他把我叫了过来,严肃的说道。
‘水,和食物!明克斯,把这两样东西带回来。越多越好。’
-----------
明克斯走到罗格尔的坟旁,拿起一个空空的大水壶说道。
“他给了我这个,让我去找水和食物。”
“然后呢?”艾森问道。
明克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我带着松果历经波折和危险,终于找到了能饮用的水,和满满一储藏箱的食物。但用掉了四十三天。”明克斯说道:“然后我又用了十一天才回到这里。”
没人活下来,我看到了他们干瘪的尸体和旁边啃了一半的树皮。
我的任务失败了。
我想起维娜的话,便将他们埋葬在此,并学着她当时说的悼词逐个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