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刚从航校毕业的飞行员,今天是你们的第一次参加实战,我希望你们能记住我的话,记住学校里教官的话。
飞行是一个勇敢者的职业,俯冲轰炸机飞行员更是如此,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们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巨大的风险。
你们会因为害怕而身体开始颤抖,你们的手心会出汗,你们的心脏会因为剧烈跳动而产生各种症状。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些都是正常现象,记得民国26年时,我在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害怕得一夜睡不着觉。
随后在天空遇见日机的时候我的脑子都是空白的,只会下意识的按下射击按键,直到将所有子弹打光后才清醒过来。
所以你们不要因为自己的失态而羞愧,你们只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任务成功了咱们回来一起喝庆功酒,任务失败了咱们就忠烈祠见,仅此而已,现在全体出发!”
伴随着黄怀民的命令,一百多名飞行员呼啦一声全都散开,纷纷奔向周围的跑道,在那里停靠着一架架排列整齐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
很快,伴随着低沉的轰鸣声,位于机头的发动机开始喷出阵阵青烟,飞机开始缓慢移动,排在最前面的斯图卡开始在跑道上滑行。
飞机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在滑行了六百多米后机头一抬,随后冲上了天空,只是那摇摇晃晃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笨鸭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百多架飞机终于全部升空,又花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这才完成编队,最后才在三十多架地狱猫战机的陪伴下飞向了远方。
在塔台上,黄怀民看着远去的机群一直不说话,但很快一杯冒着浓郁香味的咖啡出现在他面前。
“伙计,要来杯咖啡吗?”黄怀民转过头,看到杜立特微笑的脸庞。
“谢谢!”
黄怀民接过杯子抿了一口,一股带着苦味而又浓香的味道开始在味蕾回荡。
杜立特笑道:“来到莲台县,我刚接触这种速溶咖啡的时候,总是喝不惯这玩意,但现在喝久了却觉得越来越好喝。
这跟工作、生活是同一个道理,只要习惯了就好。”
黄怀民当然知道杜立特在说什么,他无奈道:“吉米,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雏鸟总有一天要离开鹰巢独自生活,也明白雄鹰的宿命就在天空。
但我总觉得给他们的时间还是太少了,他们仅仅在飞行学校呆了十个月,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传授给他们,这样就让他们上战场真的好吗?
你知道吗,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在返航的时候看到那稀稀落落的机群。”
杜立特听出了黄怀民内心的担忧,但他能做的也就是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以示安慰,“要对那些孩子有信心,他们是我教过的最优秀的飞行员,一定会完成任务平安回来的。
即便有人回不来,那也是他们的宿命,能够血洒长空不就是作为飞行员的我们最大的理想么?”
黄怀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可真会安慰人。”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