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泷泽修明提高了声音，立马又压了下去，“那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已经被打上了叛变存疑的标签！我现在直接能把你抓进审讯室！”

“知道。”早川谷垂下眸子，他什么都知道，也知道自己过来这趟有风险，但是他就是想来看看。

“早川谷！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告诉我行不行？”泷泽修明颤抖着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一起解决总比你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强吧？”

他知道早川谷被派去卧底的事情，当初是上面挑的不只是早川谷，还有他和深田昌平，他们几人都在y国发展过，留得都有势力，也更方便潜入，他和深田昌平准备把早川谷给踢出名单，但没想到上面根本没找他们谈话，直接敲定了早川谷，等他们再知道的时候人已经被派走了。

但回答泷泽修明的只有沉默，最后他自嘲的笑了笑。

“跟我回去。”他的枪口最终还是对准了他疼爱的后辈。

早川谷扯了扯嘴角，看着前辈颤抖的手和泛红的眼眶，他率先有了动作，身子一闪绕到泷泽修明侧面，迅速卸了对方的枪，反手一掌劈在对方后颈。

接住前辈瘫软下去的身子，早川谷低声说了句抱歉，然后将人扛进卧室盖好被子。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身手早就比泷泽修明好了不少，虽然对自己的大逆不道表示抱歉，但他丝毫不后悔，做事会有代价的道理他比任何人都看得开。

离开了公寓楼，早川谷的身影又一次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没有停留，在路边的公厕里做了易容就直奔机场，他在去找泷泽修明前就已经订好了机票，现在过去刚好能坐飞机走人，而且他没那么多时间停留，劈人后颈时收了几分力道，昏睡的时间不长，只要泷泽修明醒来一定会联系总务处去到处找他。

直到飞机起飞，早川谷才松了口气，绷着的神经也终于能休息片刻，起身有些踉跄的向卫生间走去，避开空姐扶向他的手，低声道了声谢，然后将自己锁在卫生间开始呕吐。

胃里的东西被吐到一干二净，最后吐得只剩胃酸，捂住抽痛的腹部，早川谷站起身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还真是，不像个人啊……”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着。

他能想象到假皮下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脱力地靠在墙上，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他不疼吗？他当然疼啊，伤口都是实打实的落在他身上，但是他喊疼有用吗？喊疼他就能停下来吗？

加濑松星殉职时没喊疼，松野央人卧底暴露被害没喊疼，高木元泰死前将证据塞给他时也没喊疼，岛田良太郎吞下证据划破了喉管，用自己的身体留下了证据也没喊疼……

他父亲卧底暴露被折磨致死后打捞不出的残骸，还有他母亲那支最后连个尸体都没带回来的小队……

这一桩桩一件件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他眼前，他停不了，也不能停。

即使他知道他一直在透支着自己的健康，他没有能依靠的人了，在这里每个人都有着巨大的压力，承受的东西都很多，他们每个人都是自我消化，因为谁也帮不了谁。

“系统，如果我哪天撑不下去了，你就自行脱离吧。”因为那时候的他是真的拉不回来了。

“你不会有事的，我会陪着你。”系统不会放弃自己的宿主，既使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系统也不会放弃。

早川谷自嘲一笑，对着镜子打理好了自己，就像刚才的脆弱没有出现过一般，有时候脆弱落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所以继续走下去吧早川谷，为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