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然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朱楩。
王福也双眼放光,捏着拳头,面色激动不已。
这就是王福当时在战场上,决定誓死追随朱楩的原因。
除了朱楩的勇武和武力,更重要的,还是朱楩与部队君心同体带来的感动。
追随在这样的藩王麾下,哪怕战死沙场,那也得其所归了。
“先别计较这些了,就算是十几万都不够,到时候我还得垫进去许多。不过这样一来,就不能让木初的部队和沐晟的部队离开了呢。王福,让人去城外打一声招呼,就说今天先休整一下,明天上午我带着银子去真正犒赏全军去,”朱楩对王福交代道。
王福立刻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此时在大理城外一共有三座营地,东营靠近云龙县方向,是沐春的兵营,也是沐晟部队暂时驻扎的营地。
而西营则是赵括的营地。
两支部队都在城外,平时在营地内进行操练,目前还未安排屯兵和屯田的任务,一旦发生战事可以立即拱卫大理城的防御,或是主动迎战敌人。
昨天随着征讨刀干猛凯旋而归之后,木初率领着他的六万土人大军一路转移到了大理城的北侧,这边靠近鹤庆县与丽江方向,如果他们想回去了,直接就顺着大路走,很快就能到鹤庆县了。
不过随着王福派出三个传令兵传达了朱楩的意思,木初和沐晟都只好按兵不动,再留下一天。
同时他们也在好奇,朱楩所谓的犒赏全军是什么奖赏,因为他们可是知道的,想要等朝廷做出决定和安排,再到云南境内,恐怕至少也要到年后了。
若是赏银之类的奖赏是从朝廷京师派发过来,路途如此遥远,怕不是得小半年才能到?
真不知道古时候那些动辄牵牛赶羊的去犒劳军队都是怎么做到的,难道都是就近?
先不提这些,朱楩之后就回王府了,同时还从李叔然这里带走了几个小吏,是准备要他们记录一下之后由府库拿出多少银两作为犒赏之银的。
这些钱虽然朱楩的府库,但是却不是私用,而且来说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的钱,都是朝廷的。
所以得让衙门做个记录,然后好由李叔然上奏给朱元璋过目。
朱楩还让府内守军派出许多人,领一大堆人进入府库开始清点存银。
不查不知道,最后府库内竟然足足有着二十八万两七千四百两,而且都是银子。
其实本来云南没有那么多银子的,是随着这些年从中原不断有大量百姓迁徙过来,带过来一大部分。
还有做生意的人,和各种朝廷开支用度等等。
才让云南有了大量银子,这可比铜钱方便太多了。
而且朱楩稍微一算计,其中至少有十二万两银子是他前段时间做生意赚来的,而且之前还派出过商队,因为最近云南在打仗,所以还没回来,否则应该还能入账一大笔钱。
除此之外的十六万七千四百两,才是之前李叔然把大理府衙里的钱送来的。
“等等,”朱楩忽然想起什么,如果算上自己的俸禄,光是每年两万五千贯钱就是两万五千两白银,还有五万石米,茶一千斤,纻丝三百匹,纱、罗各一百匹,绢五百匹,冬、夏布各一千匹,还有马匹草料月支五十匹。
“这特么全是我的钱,李叔然那个老匹夫,靠,”朱楩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因为许多东西都不可能算计的太细致,比如那些什么纱、罗布匹等等,也不可能从京师应天给自己送来吧?
所以这些都可以算成钱的。
还有那些米,他吃得完五万石吗?
明朝一石约等于现在的一百五十斤左右,这就是几百万斤粮食啊。
虽说朱楩的俸禄也要用来奉养自己阖府上下的人。
但问题是,如今他府上就自己和木邱两个人,其他诸如王福这些人都是拿着朝廷的俸禄的,等于说他和木邱两个人吃饱就全家不饿了。
这要是换成钱,又是多少银子?
“合着那老小子只是提前把本王的俸禄给我了而已,我特么当初还挺开心觉得他很上道啊,原来之前花钱买那些铺子都是我自己的钱?五百两买一个破铁匠铺?我特么,”朱楩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而且更主要的是,那李叔然之前说的不情不愿的,结果这不都是我的钱吗?
我用我的钱来犒赏全军,你还叽叽歪歪,我还得给朝廷打报告?
朱楩抱着脑袋蹲在一旁,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他,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殿下?”王福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问道:“还搬吗?”
朱楩头也没回的说道:“搬吧搬吧,都搬都搬,只留下零头七千四百两银子,其它都搬出去,然后用箱子封起来,明天准备去发钱。”
整整二十八万两银子,就这么被搬空了。
朱楩满脸忧伤的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就是个撒币。不过这笔钱撒的值。”
其实朱楩还真不是贪财的人,否则不论是盈江府库,还是那永昌府的府库,都有很大一笔钱的。
可最后朱楩却选择留在府衙,用来治理恢复地方政治,可以帮助俄陶与严时泰省去很大麻烦。
不然留给他们的就只是一堆烂摊子,和被掏空的两座城市,以及将会被饿死的人了。
从这一点来说,朱楩真可谓是贤王了。
主要是他心高志远,就算爱钱,那也是想赚国外那些皇亲国戚的钱,而不是穷苦百姓的钱。
毕竟有钱人的钱才多嘛。
“何况财神爷沈万三的儿子还在我的手里,等来年缓过来了,我就让他给我当理财顾问,让他给我去赚钱去,还怕穷了不成?”朱楩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可一回头差点没又哭了。
之前满库都是钱,那山一般的白花花的银子,足以闪现人的眼睛。
那刀干猛之所以铤而走险,还不是财富引诱的。
现在可倒好,只剩下角落里的一小堆了。
其实那也是不小的财富了,只是和之前几十万比起来,实在是落差太大。
“不行,不能呆了,不然我要崩溃了,”朱楩赶紧往外面冲,再不爱财,那也不能这么干啊,心脏容易受不了的。
于是朱楩出了府库之后直奔内殿而去。
王福一看心里暗暗一动,忙叫人跟上去帮殿下守好院门,不让任何人去内殿院子里打扰到朱楩。
朱楩冲进内殿,奔着正坐在那里梳妆打扮的木邱扑了过去,抱住美人,悲从中来的说道:“老婆,咱家的家底被我败空了。”
木邱被他这句老婆吓了一跳,这是什么称呼?自己已经老到被称呼为老婆婆的地步了吗?
可其实关于老公老婆的称呼,据传早在唐朝时期就有典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史料记载。
说是在唐朝时期,有一个叫做麦爱新的读书人,经过多年的努力读书终于考取了功名。
一时间身份地位以及接触的人群都开始转变,眼界也越来越高,每当回到家里,看见年老色衰的妻子内心都有些不满足,于是他便有了再纳新欢的想法。
可作为文人的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说,便在床前留下了一副上联‘荷败莲残,落叶归根成老藕’。
而他的妻子不仅明事理也颇有文采,发现丈夫有了纳新欢的念头后,便接着丈夫的上联对了下联‘禾黄稻熟,吹糠见米现新粮’。
麦爱新回家看了妻子的对联深深地被妻子的文采打动,也产生了对妻子的愧疚之情。
于是麦爱新不再想纳新欢之事,也对妻子回心转意。
妻子也念及夫妻多年的情分,对丈夫更加的深爱,于是这次妻子挥笔写道‘老公十分公道’的上联,麦爱斯则充满爱意地写下了‘老婆一片婆心’的下联。
所以要是本文后面出现老婆老公的叫法,那也是有典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