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有这种骚操作。
说实话,朱楩的所作所为,都把王福和沐晟等人惊呆了。
朱楩直接把侬贞佑造反作乱,甚至有八万大军兵临城下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全城百姓。
而且朱楩要百姓们自己做选择,你们要是想投靠侬贞佑,他甚至还会主动撤兵,把丘北县城池留给百姓,让他们去跟侬贞佑讨个功劳。
还有这么照顾人,还有这么仁义的殿下吗?
自古以来也没有啊。
但是朱楩也陈述了利害,你们以前就被十一位寨主压榨,甚至被他们强征壮丁,死了十一万人。
今后侬贞佑来了,只会比十一位寨主更狠。
毕竟侬贞佑都不是彝族,而是壮族首领,压榨你们岂不是天经地义?
朱楩没说的是,他要放弃城池以后,会回去重新筹集大军,等之后再来决一死战的时候,这一城百姓既然敢再次背叛,那时候,朱楩可就真的不能容他们了。
而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百姓们终于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我们愿誓死追随殿下。”
这就是全城百姓的选择。
他们确实一直深受之前的寨主们的压迫,如今来了侬贞佑,又有何不同?
就像朱楩所的那样,何苦来哉?
他们给寨主们卖命,也只是吃饱了寨主的肚子,自己却只能有个温饱都算不错了。
何况之前造反就死了十一万儿郎,如今再随着侬贞佑造反,恐怕维摩州的彝族真要被灭族了吧?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投靠侬贞佑,与投靠朱楩有什么不同吗?
他们这次和朱楩有着十一万人的血海深仇,不代表他们平时和侬贞佑就没有摩擦。
同族各寨的关系都很紧张,更不用说和别的族群部落了。
所以与其让侬贞佑来了继续压榨,不如选择跟随朱楩。
经过良久考虑,全城百姓这才算是归心。
朱楩的系统也在第一时间,把丘北县和维摩州十一寨纳入朱楩的领地,他的人口也增加了足足七十二万。
算上之前的领地总人口三百二十八万人,已经突破四百万大关了。
“很好,”朱楩也很满意,只要维摩州纳入领地,只要这些百姓成了自己的领民,那么不但可以证明他们如今确实是真心实意效忠自己的,甚至朱楩还可以随时随地观测到每一个人的忠诚度问题。
这样一来,朱楩就可以放心施展自己的计划了。
当下,朱楩先让百姓们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接下来的大战几乎与他们无关。
结果百姓们却不乐意了。
“殿下,既然我们已经效忠您了,自然不会再有二心。不就是跟壮族打架吗?以前又不是没打过。”
百姓们撸袖子挽胳膊,大有征战沙场的勇气。
不愧是土民,民风确实彪悍。
朱楩感到哭笑不得,又有感大家勇于参与的热情,于是勉为其难的说道:“那伱们就回去先做饭吃,顺便各家各户都准备一锅热油,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准备一些开水。”
他这是又有新的骚操作了。
百姓们这才兴高采烈的离去,好似能帮到朱楩就很值得高兴似的。
这就是土民,也是大多百姓的写照。
其实百姓们很淳朴的,不论是汉族还是任何种族,他们想的都很简单与淳朴,只要让我吃饱饭,我就肯跟你干。
甚至各家土族被土司压迫得如同农奴,也仍然不想反抗,或者说不敢反抗。
但是又在土官们造反时,不得不跟随各自的土司官一起造反。
如今他们既然效忠了朱楩,就把朱楩当做天一样尊敬,恐怕朱楩提出任何苛刻要求,哪怕是初夜权什么的,都没人反对吧?
虽然他不会提出来就是了。
最后朱楩只留下了三十多壮汉,其中还有一开始让人喊来的十一个大汉,他们很有气势,让他们假扮寨主应该能蒙混过去。
朱楩把他们喊到跟前,开始交代道:“本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不怕告诉你们,本王接下来要安排给你们的任务,就是要你们假扮你们曾经的寨主,然后去向那侬贞佑投降,把他们诓骗到城内来。能否做到?”
只有把侬贞佑诓骗进来,才能关门打狗,实施下一步计划。
壮汉们彼此面面相觑,都抓着脑袋,仿佛这种复杂的想法让他们根本理解不了。
忽然其中一个壮汉看起来有些机灵,一脸愁容的说道:“殿下,不是小人不从,实在是我们原来的寨主之间没那么和谐,平时各寨之间都会干架的,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根本不可能十一位寨主一起投降。”
想想之前那十一寨一起行军的场面有多乱就能理解了。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个壮汉竟然还懂得汉语。
毕竟沐英镇守云南已经有十年了,而且这些年里陆续有百万汉家百姓入滇,潜移默化下,也有许多汉家文化影响着土民们。
比如木邱就熟读汉家书籍,连那居里屋都懂汉语。
朱楩一想,这汉子的建议倒也没错,万一侬贞佑看破了计划,被他将计就计闯入城内可就不好了。
“那你的意思呢?”朱楩没有小瞧这个汉子的意思,反而礼贤下士询问他的想法。
那汉子受宠若惊的说道:“殿下,不如这样,我们只假扮两三位寨主,然后以寨子之间不和为借口,去找侬贞佑假意投降,骗他趁夜入城帮忙消灭其他寨主。这样应该就可信多了。”
“好小子,够机敏,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了,该如何设计整个计划,都由你来定夺,事成之后本王有尚,”朱楩当下做出决定,既然用人不疑,索性就让他自己完成整个诱骗的过程与计划。
“是,小人阿琼遵命,”那汉子原来叫阿琼。
(这一段特意搜了一下,主要是不了解彝族姓氏风俗。后来发现了‘彝族原无汉姓,实行在氏族图腾徽号下的父子联名制。到明代初期,一些彝族土官为承袭方便,始以“阿”“者”“自”“李”等为姓’的记载。也不知道对不对。不对的话我改。)
接着朱楩就果真不再询问此事,而是招呼王福与沐晟等人,再次来到城门前。
在城门附近,朱楩勘察着周围环境与许多房舍,打算找寻一处合适的地方用来埋伏。
说起来,朱楩也算是经历了大小战役十几场,其中尤其善于谋略。
无论是夜晚袭击营地,还是巧施连环计,以空营计和火烧连营坑杀思行发五万大军,还是示敌以弱诱敌深入,把思任发与那十一寨共计十二万大军推下深潭等等。
他越来越熟练了,觉得果然还是运筹帷幄的感觉更爽。
虽然上阵杀敌固然爽快,但是把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更有种智商压制的愉悦感。
于是朱楩在想到接下来即将要让侬贞佑踏入陷阱的画面时,更是身心都愉悦了起来。
他还指挥王福等人,要在入城之后的道路中间挖坑,里面还要安置许多长枪作为地刺,最后再盖上一层布,撒上灰砂作为掩饰。
因为阿琼准备连夜出城假扮寨主骗侬贞佑趁夜入城,想来是发现不了这样的陷阱的。
而且朱楩打算把部队埋伏在入城两侧,到时候从农舍里冲出来,可以截断入城的敌军,所以己方不会落入陷阱。
“侬贞佑,不怕你不死,”朱楩冷笑着,望着一个接一个的深坑被填盖上,那叫一个得意。
而王福和沐晟则是额头冒着冷汗,殿下可真是心黑,这是准备把侬贞佑几万大军坑杀此地啊。
“阿琼来了,”木邱凑到朱楩耳边,示意朱楩往前面看去。
只见阿琼此时披着一袭大衣,与之前的模样姿态完全判若两人,周围还有十几人簇拥着,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地位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