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中原历朝历代总是无法彻底解决游牧民族的麻烦,主要还是游牧民族大多都是骑兵部队,而中原缺少战马,才疲于应对。
再加上游牧民族没有固定的生活环境,来去如风,确实很难把他们消灭掉。
可朱楩如今有了如此之多的骑兵,那叫一个志得意满。
“虽然咱现在距离蒙古草原很遥远,但是距离吐蕃却很近,一旦吐蕃犯乱,至少得有一支骑兵可以长驱直入啊,”朱楩暗暗想着。
吐蕃就是如今的西藏,虽然明初到明朝中期,吐蕃对明朝还是很忠心的,但是到了明末可就只剩下听调不听宣了。
明朝也始终没能对雪区改土归流成功过,说起来也有些无奈,明初到明朝中期,在明朝国力还很强盛时,周围属国都只能臣服。
可明朝始终没有正式的派朝廷官员去做行政官员,于是等到明朝势弱,那些属国不听话了以后,就不被承认是明朝时期的领地范畴了。
其实明朝在强盛时期,甚至几乎把缅甸占了,还有安南也就是越南。
吐蕃当然也是由明朝皇帝册封的。
以明朝实际掌控的领地来说,明朝疆土其实并不弱于清朝,只是明朝时期有太多所谓土司这种自治区了,比如现在的木邦府,乃至缅甸宣慰司等等。
如果按照明朝设置的这些土司官地区,那明朝的疆土版图可就太大了。
可正因为明朝一旦设置了土官,那些地区只要朝贡了,就安心了,就不管了。
结果这些地方一旦发展起来就会闹造反,把大明搞得焦头烂额,包括后世也不肯承认明朝的这些疆土。
这一点清朝就和明朝不同,清朝从康熙到雍正,再到乾隆,开始从最初提及改土归流的想法,到实际有所改革,乃至经历过多次平叛,最终确实的掌控了这些地方政治,谁也无法否认这就是清朝的版图。
可其实在清朝时期一度让朝廷焦头烂额的缅甸,在明朝时期,也是明朝设置的土司宣慰司啊。
所以朱楩深知改土归流的必要性,所以在他的心里,恐怕早晚有一天还会染指吐蕃。
哪怕吐蕃名义上已经属于明朝又如何?朱楩可是很实际的,他要的是名至实归,不止是名义上,实际上也得归于明朝。
否则就算沐春沐晟两兄弟在历史上,都曾彪悍的几乎征服了小半个东南亚各国,又如何?设置个宣慰司就走了,然后人家又反了?
那可真是无趣啊。
更不用说如今的新疆叫做东察合台汗国,更不属于明朝了。
“新疆美女可多啊,不对,现在叫东察合台汗国来着,早晚要去看看,”朱楩开始幻想起来。
他今后是一定要开疆拓土的。
“老朱啊老朱,什么洪武大帝,眼光也不过是中原这一亩三分地。可是本王的目光,那可太远了。”
“什么东南亚各国,新疆西藏,还有蒙古草原,乃至海外。我的野心太大了,但是也因此需要更大的基础作为后盾。”
“何况我一个藩王,连管理云南自己的封地都要遭到你的猜忌,连亲父子关系尚且如此,可想而知今后不论谁当皇帝,都不能容我。”
“与其如此,不如干脆我来当皇帝。以明朝中原为奠基,再以全国兵力南征北战。一统天下。”
朱楩美美的想着。
其实朱楩也知道,自己做的事确实全是僭越之事,哪怕他之前在折子里陈述利害关系,还是不能被朱元璋所容忍。
你来做改土归流了,可是设置的官员全是你的人,那成什么了?
可就算被朱元璋猜忌,朱楩也必须要硬着头皮做下去,包括现在也是如此。
有些事,他必须得做,不然大明只会继续走向没落。
同时朱楩也明白,想要以云南为后盾基础,他确实可以打下如今的东南亚各国,但是紧跟着就要遭到大明朝廷的镇压。
到那时候,朱楩就只能回头去和大明开战了。
是以云南为基础先打下东南亚,还是以云南为后盾造反登基,然后发展全国以大明为基础争霸天下,想都不用想,也该知道怎么做选择吧?
“所以就算你再不能容忍这些事,我也是要该做不可的,”朱楩微眯双眼,看来他的韬光养晦也要到头了。
结果只蛰伏了一年,就又要高调起来了吗?
身边的木邱扭头偷偷打量着朱楩,一路上都注意到他的表情时晴时阴,知道他在思索着什么,也不敢打扰。
但是此时斥候来报。
“前面就是广南城了。”
从丘北县到广南县,也就是广南城,距离有一二百公里,不过那是现在绕路走公路。
朱楩他们则是直接从丘北县以直线走山路前往的,虽然路途难行,却还是在一天之后抵达到广南城的城下了。
随着这支部队的到来,广南城的守军赶紧关闭了城门,紧张的严阵以待。
朱楩抬头看了眼城墙上的守军,冷笑一声吩咐道:“去叫城门,就说他们的大酋首侬贞佑已死,并且全军尽没。如果不想等本王攻破城门之后屠城,就赶紧开城投降。”
朱楩有些不耐烦,这毕竟是造反的侬贞佑的根据地,同时也自信满满,毕竟侬贞佑八万大军都被他消灭了,何况是如今硕果仅存的守军?
他只是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真的屠灭一个族群。
可城墙上的守军听到以后却根本不为所动。
“以为咱们是三岁小儿吗?那么好骗?”城上的人还得意起来。
朱楩这个气,难道自己还要让人回去丘北县城外的万人坟里,把那侬贞佑的脑袋挖出来送到这城下?
“你们这些冥顽不化的东西,难道真要等到本王攻破城门,才肯投降?”朱楩怒喝一声。
城墙上的人奇怪的看了眼朱楩,对他自称本王感到惊讶,但还是油盐不进的高呼道:“少费尽心机了,只要咱们守住城池,等大酋首率军回来,你们自然是要灰飞烟灭的。”
说得好像侬贞佑有多厉害一样,还不是被本王略施小计就给坑杀了。
朱楩这个气,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对侬贞佑竟然如此盲目服从。
连木邱也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问朱楩:“殿下,不如我来试试?”
朱楩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怎地?你还想用美人计不成?那可不行,你的美人计只能对我用。”
木邱顿时羞怯的退下了。
其实她是见朱楩的语气太生硬,本打算试着劝说城上守军相信自己,好让他们知道,侬贞佑确实被消灭了。
可既然朱楩不愿意,那她当然只好乖乖听话。
只是眼看着僵持不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沐晟忍不住说道:“殿下,和他们废话那么多作甚?您且在后面歇着看着,末将领兵两万把城破给您看。”
朱楩却笑了,刚刚被那侬贞佑攻城过,且用计把侬贞佑骗进来坑杀了,如今又要轮到自己攻城了吗?
“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朱楩说道:“只要把侬贞佑兵败身亡,且大军被灭的消息传到城内,我就不信全城人都能不为所动。正所谓先礼后兵嘛,要是他们全城都要负隅顽抗,那本王也会说到做到,破城之时,就是屠城之日。”
朱楩说到最后时,目光变得冰冷,仅仅流露出一抹杀机,就让沐晟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朱楩不知所措。
竟然真要屠城吗?
“他们造反,我们平乱,双方都有各自的理由。但是他们死了八万人,而且都是壮丁,这些人都是有家人的。”
“之前丘北县的人也曾对我们有剧烈的抵抗情绪,只是后来慢慢被说服。”
“可如果这些人冥顽不化,一直带着对我们的仇恨生活下去,早晚有朝一日还会再次反叛。还真以为我优柔寡断不敢屠城吗?”
朱楩冷笑着,拿出喇叭,让人去喊话。
同时朱楩一路上想了那么多,早有所决定。
他必须要尽快把云南打造成一个铁桶,一旦他要造反,可以成为他最强有力的后盾基地,而不是拖他后腿。
所以这次难得出来,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