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阿鲁台本部的部落之内,此时点燃了许多篝火。
只见部落中的女人们和孩子们在载歌载舞,全然不似白天刚刚发生冲突,以及连那一万五千多明军也参与了其中,热闹非凡。
原因只有一个,朱楩果然说到做到。
虽然朱楩之后公开了阿鲁台的臣服,以及暂时仍然以阿鲁台为部落首领。
但是朱楩也曾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阿鲁台将会成为阿鲁台部的指挥使,暂时行使军政一把抓的特权,可之前作为部落首领的权力全部被撤裁了。
也就是说阿鲁台不再是自己部落的奴隶主,而是被朱楩单方面给予了大明制度的官衔。
按理说,这何止是僭越,简直是不把朝廷和皇帝放在眼里了。
好家伙,一个指挥使,是你随随便便就许诺和设置的?
可是朱楩现在也没办法,只能便宜行事,反正朱元璋的尚方宝剑给他了,回去也有话说。
再说了,阿鲁台毕竟有勇武,加上他的部落也不小,足有十几个。
总不能让他当个知县吧?
何况草原上的男人,上马就是战士,只能让他当指挥使。
并且在下午的时候,朱楩就已经让麾下将士们统计了部落中有多少人家,以及每户有几口人了。
同时他也按照承诺过的,把全部落的牛羊马进行统一分配,给每家人都按照人口数量进行了平分。
朱楩还明确表示过,这些财产以后就是你们的了,如果阿鲁台敢强取豪夺,自己会亲自制裁他。
担心朱楩鞭长莫及?
不要紧,你们可以去宁夏镇告状。
这才是大家载歌载舞的原因,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明军的到来不但没有伤害他们,反而还解放了他们。
如今他们终于明白,朱楩说的解放是什么意思了。
朱楩还把一些多余出来的牛羊宰杀了,让麾下全军将士以及部落里的所有人都能吃饱喝足。
如果是在平时,只有阿鲁台才能享受到这些美味的肉类。
可今天,大家不但可以尽情吃喝,还不用小心翼翼唯恐招惹阿鲁台的不满。
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啊。
同时朱楩也感到惊讶的是,阿鲁台的部落规模可是不小,即使之前跟沈荣做过以物易物的交易,以及给各家分配了不少牛羊。
可是仍然有太多牛羊了。
于是朱楩做主,通告部落里的所有人,打算把这些多出来的牛羊运送到宁夏镇城内,然后交换到大量的粮食送到这里。
毕竟这些人已经成了朱楩与大明的子民,他也知道草原上的冬天是很难熬的,总不可能让他们被饿死。
相比起牛羊虽然肉类鲜美,可换取到的大量粮食才能让更多人吃饱,度过这个冬天啊。
这也让所有人更加激动和感激朱楩了。
虽说那些牛羊本是属于部落的,可严格来说并不属于他们,而是阿鲁台的私人财产。
所以没人感到不满,反而认为朱楩征服了他们,本来那都是他的战利品与私人财产了。
可朱楩却打算用他自己的东西,给大家换取可以过冬的重要粮食。
这让大家都在庆幸,还好他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也庆幸幸好是朱楩与明军,否则如果换做是草原上的其他部落,只会把他们劫掠一番。
其他部落的人才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热闹的晚会一直持续到了接近半夜。
朱楩也参与了,只是他不善跳舞,于是在新投降的部将阿鲁台与王福一左一右的陪同下,只是坐在位置尊贵的地方看着热闹,倒是吃了不少烤肉,也喝了不少草原上特有的奶酒。
奶酒的历史很久远,并且还是对贵客的最高礼仪。
阿鲁台既然已经臣服朱楩,自然要亲自进献敬酒。
就连烤的一只全羊,也是阿鲁台亲自烹饪,以及频频为朱楩切肉。
说白了阿鲁台还是维持着奴隶制度的做派,把自己当做朱楩的家奴了。
可他毕竟是个大老爷们儿,朱楩很快也就厌烦了。
加上奶酒的度数不高,朱楩稍微喝多了一些。
“敏敏特,还不快扶王爷去休息?”阿鲁台招呼一声。
而他喊的正是自己的妹妹,既是他唯一的妹妹,同时也是同母胞妹。
朱楩一愣:“敏敏特穆尔?”
那不是以观音奴为原型的赵敏的蒙古名字吗?
“不是,这是我的妹妹敏敏特,您白天不是见过了吗?”阿鲁台解释了一下,只叫敏敏特,不是敏敏特穆尔。
其实关于蒙古人的名字,还是比较复杂的,因为除了成吉思汗的黄金家族,大多普通蒙古人都是没有姓氏的,只有名。
比如阿鲁台。
最多有人会把部落名作为姓氏。
所以阿鲁台的妹妹只叫敏敏特,在草原上也许算是个比较常见的名字?
朱楩也是反应过大了,因为不久之前差点就要见到那位‘赵敏’了。
随后朱楩就被阿鲁台的妹妹搀扶着,走向了一个蒙古包毡房。
原本这个毡房是属于阿鲁台的,可如今已经空了出来。
阿鲁台有好几个老婆的,而且每个老婆都有属于自己的毡房,他自然有地方过夜,不用担心。
只是等进了毡房之后,那敏敏特却没打算出去,而是留下来服侍着朱楩。
朱楩微眯着双眼,他只是微醺,其实没醉,毕竟以他如今的身体素质,加上奶酒度数不高,还不至于不省人事。
朱楩暗暗防备着,想看看这个敏敏特想干什么,该不会是想要暗杀自己吧?
也未必没有假意投降然后暗中谋害自己的可能。
但是如果自己今晚出事了,他们就不怕自己的部队把整个部落夷为平地吗?
‘哗啦’。
水声响起,原来是敏敏特打湿了一条帕子,转身来到朱楩面前,伸出一双柔夷般的小手,轻咬嘴唇,去给朱楩解开衣襟。
原来在参加热闹的晚会时,朱楩虽然没下场去跳舞,可靠着篝火吃着喝着,后来也觉得热就把铠甲脱掉了。
如今他身上只有一身布衣,被敏敏特轻易的就解开了。
当敏敏特看到朱楩那结实矫健的胸膛时,不禁呼吸急促起来。
“够了,”朱楩终于装不下去了,坐了起来,还伸手把衣服合上。
这姑娘怎么胆子这么大?
他算是看出来了,敏敏特没打算要捅死自己,但是却想对自己行不轨之事。
“是伱哥让你来的?”朱楩皱眉,满是不悦的表情,说道:“我都说过了,你们不再是任何人的奴隶,我也不是你们的主子,非要说也是君主。阿鲁台是我的部将,而不是家奴。”
朱楩要的是铁血战士,他正是因为看重阿鲁台宁死不屈的节气与忠烈,才起了爱才之心。
可这算什么?
朱楩以前倒是听说过蒙古人有以妻女待客的说法,可其实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草原执行的是奴隶制度,所谓贵客其实是主子才对。
尤其是一个部落被另一个部落打败征服之后,其妻女更是对方的俘虏。
连那位成吉思汗的老婆也曾被人夺走过。
这是不可力抗的因素。
但是朱楩可不需要以这样的方式来行使所谓奴隶主的特权。
“不是的,”敏敏特连忙解释道:“其实这也是我和阿妈的主意。”
“联姻?”朱楩一语道破了敏敏特的打算。
敏敏特点了点头,大方承认了。
阿鲁台一家刚刚投诚,加上朱楩搞什么奴隶解放,这些都让阿鲁台一家惶恐不安。
何况他们已经习惯了特权,未尝没想过要和朱楩联姻,只要把敏敏特献给朱楩,他们就又有特殊的身份和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