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蔡玄并非送了什么财物,而是送了一个女人。
蔡珏,蔡玄从青楼赎身买来的一个女子,经过悉心培养,以义女的名义送给了秦升。
这叫投其所好,知道秦升是才子,于是送其佳人,这才终于让秦升出现了人生污点,到底还是给这个便宜老丈人进行了包庇。
朱楩忽然想起一部古装电视剧,就是纪晓岚里面有一段,王亶望送义女苏卿怜的戏码。
何其相似?
而且和王亶望让苏卿怜送清明上河图一样,蔡玄也给蔡玄送了许多名画,譬如其中一副宋朝的四梅图,这才终于打动了秦升。
“所以十八叔,要不要现在就把犯官蔡玄一举拿下?”李景隆摩拳擦掌的问道。
朱楩翻了个白眼,说道:“着什么急,不知道拿贼拿赃吗?万一人家极力狡辩,你拿得出证据吗?何况这顾家的情况才是大大的麻烦。我还真不信,顾家这么多年就一点事都没有。”
“先让大家不要着急,等来日本王走访一番再做计较。至于那蔡玄也先稳住他,不过得派人送密折去给父皇通知一声,最好先从京城秦升那里下手,只要秦升招供了,区区一个苏州知府罢了,都不用本王亲自出手。”
所以蔡玄的事只是小事,朱楩当前要解决的,仍然是顾家。
这顾家难道还真能滴水不漏不成?
李景隆无奈,只好下去安排了。
为了方便上达天听,不打草惊蛇,朱楩安排的是让锦衣卫直接上密折,这就需要让李贵的人再跑一趟了。
同时朱楩也在沉思,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一劳永逸的,彻底解决地主世家以及士绅对百姓的压迫呢?
“还有经过顾家这件事,也得想办法提前预防有心人对地产的把控了。不论是田地,还是房产,地总是有限的,如果全让别人把控了,国家可就尴尬了啊。”
“比如沈家,以沈家的财富,今后又会多么可怕?”
朱楩微眯双眼,目光深邃的陷入沉思。
虽然如今沈家正在给他卖命效力,甚至连沈家一明一暗两个话事人都是他的忠心仆从。
但是那又如何。
用他们,是瞧得起他们,就算不是沈家,也有张王李赵,重要的不是沈家的财富,不如说朱楩已经给他们创造了远超他们想象的财富。
朱楩要的是忠诚。
朱楩现在担心的,是将来自己别培养出来一个资本主义反而坑了自己。
就好像苏鹅的寡头,那就是资本,害得苏连一度解体,连鹅国都差点走向自我灭亡。
没有普大佬的大刀阔斧,他们早没了。
为啥普大佬一直到今天还在连任?就是因为他太重要了,没有他,老毛子都坚持不了多久。
所以只要大佬自己不退,他就可以一直在任干下去。
而沈家,他们太有钱了,但是空有钱只是水中月镜中花,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很多地主有钱人,就都喜欢兼并土地,在古代,地才是重中之重。
沈家是否也会成为国家的隐患呢?
他们不敢跟老朱叫板,也不敢跟朱楩作对,但是到了朱楩的儿子呢?孙子呢?
就好像司马懿,司马家也一直隐忍到了曹家几代人之后,才暴露出狼子野心。
“非要我整一套狠的吗?难道你们以为,在中原,就不能进行改土归流了?只要给百姓使用权,而不给所有权,百姓们随便种,不能被随意兼并,不就可以了?”朱楩拿手敲了敲桌子,作为现代人,自然有很多办法和借鉴的地方。
只要把所有土地都变成皇帝来持有,百姓只有使用权,每隔多少年重新丈量并进行再次分配,就可以完美杜绝任何人任何阶级进行土地兼并了。
到那时,再想买土地也没有意义了,因为十年后,或者多少年就得重新分配一次。
至于百姓们会不会有强烈反应。
其实百姓们哪懂这些,只要昭告天下,告诉他们你们的地一直都能种,而且不再有人抢夺,甚至如果他们有了新的孩子,还能分到更多土地,他们反而更加支持。
怕的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世家,怕那些读书人带节奏才对。
因为这是损害他们的利益。
至于像顾家这种行为,其实也可以直接一刀切。
比如,在使用这些土地的地契上加个年限什么的。
“不过这太损了,恐怕全天下人都会接受不了啊,”朱楩自己都苦笑一声,别的人不说,连他的老丈人都得反。
你以为我们卖命给你朱家打天下是为了啥啊?
还不是为了这点东西。
如今打天下的功勋还没死绝呢。
“士绅一体纳粮呢?”朱楩又想到了一个比较不错的法子,若是再加上摊丁入亩,不以人头交税,而是以种地收入交纳一定的税,那就公平多了。
现在的很多杂税重税都是压在老百姓的头上的,反倒是那些有钱有地的大户人家,反而交不了多少税。
跟闹着玩一样。
尤其是士绅勋贵不纳粮不纳贡,也让不少百姓心甘情愿的把地卖给他们,然后成为他们的佃农,可以省下许多税。
比如原本一亩地需要交纳三斗税,可放在士绅名下就只交一斗,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可其实老百姓没有减轻多少负担,反而把地都丢了,损害的也只是国家利益,到最后还得国家背锅。
一旦遇到天灾人祸,老百姓们想到的只是国家没做好,从不考虑是地主的问题。
“唉,难啊,”朱楩叹了口气。
毕竟他自诩为武将,让他带兵打仗倒是简单了,可如今一想到这些头昏脑涨的政治问题,就感到力不从心了。
主要是没有机会去尝试,现在想的还都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也不知道赵括那几个家伙怎么样了,”朱楩突然笑了起来,回想起以前在云南的生活了。
“不过也用不了多久了,虽然还动不了东南亚,但是西域那边,该给我回来了,”朱楩暗暗想着,眼中射出一道精光。
等他一路从江南到云南时,那边也该打起来了。
你打你们的圣战,我打我的收复战,咱们碰一碰呗?
一想到将要发生的战事,朱楩身上迸发出强大且自信的气势,论打仗,他怕过谁?
就在这时,徐妙锦从外面走了进来,望着朱楩,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妹子?”朱楩奇怪,徐妙锦怎么吞吞吐吐起来了?
徐妙锦轻叹一声,说道:“这院子里只有东西厢房两间。”
“然后呢?”朱楩不解问道。
徐妙锦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西厢房可以让王福和李景隆对付着将就一宿。然后呢,现在只有一个东厢房了,你要大被同眠左拥右抱了。”
“徐妙锦,”外面传来汤欣的声音,她跺着脚的闯了进来,心虚的瞄了眼朱楩,没好气的冲徐妙锦说道:“我说了可以住马车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朱楩眨了眨眼,立即起身出去找李景隆了。
靠,你小子干得好事,什么玩意儿啊?
就这一个小破院子,别说住下他九十多个近卫了,其实就连五个人都睡不下。
搞什么鬼?
难不成,真要趁机跟汤欣那啥不成?
恐怕汤和得跟他拼命,我是给你俩创造制造感情的机会,不是特么让你吃干抹净,到时候谁给谁开颅可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