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因为这个人，是雷玉。

“……”

雷玉深吸了一口气，道：“可汗，不论如何，我已经嫁给了伊阿苏，就是突厥的人了，这话，是可汗当初说过的。”

她说道：“我小时候，曾经听父亲提起过他的那些——‘故人’，尤其说过这位刹黎可汗。”

“他要杀我，会跟昨夜一样，立刻就叫武士把我拖下去杀掉，他之所以一直跟我说话，却没有在盛怒之下马上拔刀，是因为这个时候，只是杀我，已经不够了。”

反倒是阿史那刹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出所料”的冷笑表情，道：“雷玉，你要跟你的‘故人’比试吗？”

“……”

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一会儿，这些人便让出了一条又宽又长的通道，而通道的尽头，正是那个巨大的篝火堆，有人在火堆前竖起了一根木桩，再用火把点燃。

“一个人对自己瞧不起的人，还是仇人之女，会如何处置——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雷玉的喉咙一梗。

眼神中，似乎有一点光芒在闪烁。

不等她说完，阿史那刹黎已经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道：“你若输了，就得乖乖的给朱邪做妾——”

“所以，我才有这一点时间的机会，为自己挣得一点生机。”

但——

“他若没有这样的本事和心性，也做不到统一西突厥，再度在中原王朝的北边悬起一把刀，这样的人，报仇和雪恨，跟一般人所想所为都不同。”

“……”

阿史那刹黎冷笑道：“好！”

另一边阿史那刹黎则让手下的人给商如意和雷玉各牵来了一匹马，马背上各挂着一张弓，一个箭筒，里面还各插了三支箭矢。

商如意的眼中也闪过了一道冷冷的光，但，她似乎毫不在意，又似乎，这种可能根本不在她的考虑，她说道；“可汗还是说说，我若赢了该如何吧。”

但——

商如意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

而商如意平静的说道：“当然。若我赢了——”

“你要我输给你，这很容易。”

“因为我的父亲，是赢过他的人。”

“也让商若鸿看看，看看他做出这些事情，他的女儿的下场！”

阿史那刹黎道：“从这里出发，到那跟木桩前结束，谁能更多箭矢上靶，就算谁赢。”

“……”

商如意道：“但现在，至少能拼一把。”

但这个时候，周围的突厥人却都皱起眉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露出了一些诧异的神情。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阿史那刹黎和商如意都抬起头来，两个人的脸上却都没有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

但眼看着就要到出发的那条横线上，一旦上了马，冲出这条线，就再无回头之路，雷玉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如意——”

的确，恨，是并不是一种简单的情绪，尤其在这种“国仇家恨”当中，而且是身处其中的人，有更多复杂的情仇交织。阿史那刹黎要杀商如意，就是一句话的事，但从昨夜到今晚，从知道她是宇文晔的妻子，到知道她是商若鸿的女儿，还没有动手，可见他的心中，也一定有着相当的翻江倒海般的情绪的涌动。

雷玉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

“……”

“……”

雷玉的心重重的一沉，随即，眼睛红了起来。

“我会把你的血放干，就在这里，把你架在这堆火上烤，再用刀子，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让这里所有的人，一人一口，吃下你的肉！”

这一段里，两个人都走得静默无声。

但她的眼中，却是情绪涌动。

“……！”

“……”

雷玉这个时候大概也知道到了“绝路”，急得满头大汗：“昨天，他明明都已经放过你了，可刚刚你那些话——”

“让我来！”

商如意低着头，想了想，才说道：“其实，我并不觉得他会杀我。”

阿史那刹黎道：“你若赢了，就可以不给朱邪做侍妾。”

的确，草原上的篝火会，若不是重大的节日，胜利，就一定是有其他的目的，而今晚这场篝火会，明明是太原兵败之后，照理说，不应该有的。

“……当然可以。”

雷玉道：“既然如此，那我以突厥人的身份与她比试，可汗能答应吗？”

雷玉道：“可你说那些话，都是在激怒他，这不是更让你没有活路？”

“但——”

商如意平静的道：“他不可能放过我。”

“阿史那刹黎，枭雄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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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刹黎一声令下，这些原本围在篝火四周的人开始往两边散去。

但这样一来，商如意也就彻底没有了活路。

她用力的捏紧了拳头，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不仅是大盛王朝的秦王妃，更是商若鸿的女儿。

她将这些荣耀，和自己的尊严，看得比生命都更重要。

所以——

到底该让她赢，还是输呢？

今天先两章合并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