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大殿上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空旷的连人的呼吸声都无限放大,几乎有些震耳欲聋。
她突然想到,从一开始,这件事就是在龙门渡一战之后宇文愆对他们的报复,夺权和伤人,几乎是毕其功于一役,可随着苏卿兰的被释放,这件案子查不下去了,难道他会因为泄愤,又或者担心裴行远真的再被他们设计救出来,而索性直接杀人灭口?
但,也正如宇文晔说的——太粗暴了些。
“……”
刚走进肃章门,就看到玉公公带着一众小太监急匆匆的走过来,一个个神情严肃,其中有些满脸惶恐,显然是刚刚挨了骂,还没缓过神。
里面又传来几声低沉如虎咆的喘息声。
可是对着裴行远动手,这就跟苦肉计不可同日而语了。
不一会儿,便有人拎了水桶过来冲地。
地面上,则滚落着一个铜制的香炉,里面的香灰洒落一地。
两人走过去,脚底立刻踩上了香灰,一步一个脚印的一直走到大殿中央,宇文晔带着商如意齐齐跪拜道:“儿臣拜见父皇。”
宇文渊半侧着身子坐在上面,甚至没有看他们,但一只手用力的扣在御案上,指骨格格作响。
宇文晔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其实,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说什么都无益,而且这件事透着太多古怪,虽然结果未必不好,可这个过程,的确需要他们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听到这话,商如意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眼看着长街上的水流激起阵阵血浪,血腥的味道即便在冰冷的空气里也有些刺鼻,商如意忍不住蹙起眉,微微的偏过头去,就看到宇文晔也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同样神情凝重的往下看。
商如意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视线从长街上逐渐被冲刷干净的血色慢慢移向商如意有些苍白的脸颊,他伸出手去,抚上了她扶在窗框上的,有些冰冷的手背上,握紧之后,沉沉道:“这件事是透着一点古怪,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直接对裴行远动手。”
玉公公推门的手立刻僵住,慌忙站定,过了片刻听见里面没有别的声音,才小心的道:“陛下。”
“……”
玉公公也不多话,转身领着他们一路往里走,却不是去两仪殿,而是宣政殿。几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震得整个宫殿都颤抖了起来。
玉公公忙推开门,引着宇文晔和商如意走进去,只见宇文渊坐在宣政殿正前方,而空旷的大殿上,一侧站着尚书闫少煊,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侍郎,一个主事,苏卿兰跪在另一边,众人都低着头垂着手,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吃完饭,宇文晔便带着商如意回宫。
但这种安静,却带着一点复杂的情绪,商如意沉思了半晌,终于道:“我跟太子妃说那些话的时候,只是想让她继续按照之前的行事,她越作乱,太子那边的计划就会越乱。”
而听到她的话,宇文晔的眉心也微微蹙了一下。
然后,就听见宇文渊冷冷道:“总算回来了。”
“……”
“再不回来,朕只当你们也跟着一道走了,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