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办好了,他今日被磨的耳朵也算是值了。
桑枝夏心知肚明徐璈是在借此事给许文秀一个刺激,也免得她会在自己尝试做买卖时候,觉得太过惊世骇俗,抵触太过。
桑枝夏沉默半晌没忍住,伸手去推徐璈搭在自己肩上一动不动的大脑袋:“你就不会觉得从商是下九流么?”
“以后徐家的事儿若有机会清朗真相大白,堂堂世子爷,旁人说起你媳妇儿是做这个的,不觉得丢人?”
徐璈张嘴咬住她不安分的手,闭着眼说:“何故丢人?谁敢胡言半句我敲碎他满嘴狗牙。”
“再说了,那些不入流的蠢笨货色懂什么?放心,摆开了铺子你只管坐在柜台后扒算盘数钱,端茶送货带吆喝,这样的事儿都有我呢。”
“你不嫌我不要脸给你丢人,我回家就能乐半宿了,哪儿来那么多可嚼舌的……”
他实在是困极了,说完侧身一翻把桑枝夏囫囵裹进怀里,抓着桑枝夏捂不热的手,掀起里衣往紧实的肚子上一塞,双手捂住了嘀咕:“睡觉……你睡醒了我保证什么都弄好了……”
“我都答应你了……肯定能弄好……”
桑枝夏默默盯着徐璈睡熟的脸勾起唇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头靠了上去。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她就不挂心了。
有这人在,总归什么都是踏实的。
次日一大早,得了徐璈传话的徐明辉就赶着一辆马车到了徐家门口。
徐明辉对此的确是乐见其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徐二婶看到他的刹那,心头忐忑了多日的不安瞬间烟消云散,拍了拍他被风吹皱的衣领,沙哑道:“明辉,你说明阳长大了会因为别人口中非议,觉得我这个当娘的属实不像话吗?”
徐明辉悠然挑眉:“那小子敢。”
“他敢吐出半句不顺母亲耳的,我抄棍子打断他的腿。”
徐二婶被他难得的简单粗暴逗笑了,嗤道:“这都是跟谁学的?怎地一开口这副腔调?”
徐明辉余光看向眼底带着血丝,抓起了镰刀准备一会儿下地割稻子的徐璈,口吻幽幽:“大哥教得好。”
徐璈掀起眼皮冷眼瞧他,叫了一声二婶,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徐二婶掐住了徐明辉的胳膊一拧,满眼警告:“不许拿你大哥开涮。”
“这回的事儿多亏了你大哥大嫂帮忙,否则的话你以为能这么容易?!”
徐明辉龇牙吸气一脸不得已的服气,看到被徐璈送出来的桑枝夏脸上的笑真诚了许多,至少没了面对徐璈时的阴阳怪气。
桑枝夏没注意到空气中涌动的细节,还在叮嘱徐璈:“一定不可收割混了,标记千万要打好分清楚,那几块试验田的稻子我是要留了做种的,还有……”
“还有记得割出来的就先分别称重,把称出来的数记清,拉去打谷场也要分类摆好,混一点都不行。”
徐璈把遮阳的帽子扣在桑枝夏脑袋上,捏了一下她的耳朵说:“我都记住了,保证不会弄错。”
“行了,回来的时候保准你见了满意,好不好?”
桑枝夏摸摸鼻子找不到可补充的了,忍着想去试验田里转一圈的冲动,扶着徐二婶上了马车。
徐璈拎着收拾好的农具看了徐明辉一眼,徐明辉抓着赶车的缰绳,不动声色地点头。
车轮滚滚而去,徐璈回头对着正在盯着徐明阳等人背书的老爷子说:“祖父,我去地里了。”
老爷子摆摆手,一脸发愁地看着磕磕绊绊的徐明阳:“你再说一遍,我昨日教你的那几句是什么意思?!”
“你再说一遍!”
已经通过考核的徐嫣然等人深感同情地看着徐明阳,三张小脸上写满的都是徐明阳不敢出口的哀伤。
徐璈乐了一声摇摇头,抓了个馒头塞在嘴里,踩着晨曦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