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放下狠话要几小只都哭着到家,实际上到最后到底是下不去狠手。
在徐璈开闸放出的滔天大水,以及护卫的全方位协助下,几小只都勉强算得上是各有所得。
回家的时候一人怀里揣了只雪窝窝里掏出来的灰色野兔子,牙龇得后槽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徐璈还说自己看见了桑延佑的嗓子眼,这话被桑枝夏果断无视了,说好的彩头分发成六份儿,今日到场的见者有份。
掏到手的野兔被小心翼翼地捧到了后院圈出的山林中放养,晚上加餐的是徐璈猎回的几只野鸡。
饭不等下桌,兴奋了一日的徐锦惜就挂在徐明阳的身上睡得口水横流,陈允看似还醒着,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砸,眼皮子也沉甸甸地往下坠。
徐嫣然和徐明阳看起来好像人还在,然而眼神涣散,一看就知魂儿早已飞到了床上。
徐璈看得心累,示意点翠和画扇分别把这几人都送去休息。
等老爷子放下筷子,徐璈就果断牵着桑枝夏起身,在许文秀等人不舍的目光中伸手拎起了装着小娃娃的篮子说:“祖父,这边交给点翠她们收拾,我和枝枝先带着孩子回去了。”
桑枝夏注意到徐璈眼底的幽色,心头莫名发跳。
可不等她想出个合适的理由耽搁会儿,就听到徐璈低低的笑声:“枝枝,走了。”
“不是说学堂中要开设武学的事儿么?我回去跟你细说。”
徐璈说得一本正经,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
桑枝夏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撇撇嘴,笑着跟在场的人道了别,回北院的路上笑色微妙:“真是说学堂的事儿?”
徐璈拎着两个娃娃走得慢慢悠悠的,头也不回地说:“进屋了再说。”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回到北院,徐璈直接把睡着的两只篮子交给早就等着的奶娘,拉起桑枝夏就往浴房去。
“在山上滚了一身的汗和尘,这么站着怎么说?”
“你见谁家的夫妻站在门口说话,这般见外?”
早有准备的徐璈单手推开浴房的门,在扑打而来的朦胧热气间眸色幽深,宛似一簇被点亮的星火,一点一点地跃进了桑枝夏的眼底。
“走,咱们泡着慢慢说……”
托徐璈打着索要彩头不知节制的福,桑枝夏第二天再睁开眼的时候,作息规律的糯糯和元宝都已经吃上了第二顿奶。
徐璈早已穿戴整齐,斜千着身子靠在床头,手中拿着一本册子慢慢翻看,从窗外打进来的光影正好落在他的身上,衬得眉眼无端染上了几分难说的温柔。
桑枝夏动了动酸软的腰,懒懒地趴在徐璈的腿上,费力地支起眼皮说:“你说的正事儿呢?”
“徐璈,你就是这么没正形的?”
天地良心,徐璈废话说了一箩筐,不足为外人道的浑话更是说得堆满了浴房和床笫。
但桑枝夏听得面红耳赤的同时,一句跟正经相关的都没听到。
这人就是唬她的。
徐璈被打脸了也不在意,闷声笑了,低头在桑枝夏的眉心轻轻一吻:“醒了就别再睡了,等吃过早饭再歇会儿?”
“早饭?”
桑枝夏古怪地挑起眉梢,口吻复杂:“哥你扭头看看外头的天儿,我现在张嘴吃的,跟早饭有一文钱的关系么?”
晌午都过了!
徐璈忍着笑挨了一顿白眼,伏小做低地伺候着桑枝夏起床洗漱,等桑枝夏终于精力不济地吃过早午饭,才悻悻地开口:“枝枝,你还记得齐老之前给你的那张图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