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妇人闻言也都抹起泪来。
有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一边抹泪,一边道:“你们不该偷镯子啊,这镯子是老爷从小佩戴的,他走了,你们就偷了它,他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妇人呜咽着,“他们要卖了我的孩子,我实在没办法了,才偷的。”
“我爹临死前托付给我照顾你,你却背叛了我爹的嘱咐……”
“我爹已经走了,我不能再丢下孩子了……”
众人议论纷纷,曹琰看得直皱眉。
“曹大人。”一名小兵凑到他耳畔低语几句,“那边围观的百姓都知道,她叫王翠花,丈夫死于瘟疫。”
曹琰微讶。
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身份。
“这镯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问那妇人,“是谁买了这个镯子?”
妇人擦干眼泪,咬牙切齿:“是一户人家,姓陈。”
“姓陈?”曹琰喃喃重复了一遍,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名。
“他们家有多少人?”
妇人迟疑了一瞬:“就她们母女,还有一位婆婆。”
“他们现在在哪里?”
妇人茫然道:“我离开的时候,婆婆还在病中,至于他们……他们不见踪影。”
这件事牵涉甚广,不宜宣扬开来,所以他们并没有声张,悄悄地把这对母女和一个老仆送进了县衙,然后又迅速赶回。
曹琰若有所思,他转向丘神通:“大人,你说会不会与那些流民有关?”
丘神通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毕竟这些百姓,大部分都是被流民抓走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杳无音讯,说不准是被拐骗了。
这种情况在大周不罕见,尤其是逃亡在外的人,因为各地官府对流民的控制力有限,导致许多人铤而走险,做出许多骇人听闻的事情。
他们本打算私下调查此事,结果却遇到了这桩惨剧——曹琰的猜测,倒也不是全无依据。
“你们先跟我去京兆府吧,”他对众人说道,“我们去包大人商量一下,若有需要你们协助,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哎哟,”那个粗壮汉子一拍巴掌,懊恼道,“早知道这样,刚刚我们就不拦着了,曹大人,俺代替巡检司给你道谢。”
曹琰客套几句,转身登车离去。
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后,他撩起窗帘,吩咐道:“让人去查一下,刚刚带路那位,是何人?”
马车旁边站着一名青衣侍卫,闻言拱手领命。
他很快就回来了,禀报道:“是巡检司副尉杨如海,他父亲是巡检司的小官,在这里颇受敬仰。”
杨大人是个武将,在军队里很吃得开,他儿子当了个小旗,手握重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