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的汗毛根根竖起,不知道老黄想干啥,黄亚琴不来,自己还怎么挟天子以令诸侯。
小黄也撅着嘴,搓着衣角,不敢继续跟着了,不知道老爸今天生哪门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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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后边倒车,然后乘客合力,把那根木桩拔了出来,然后再开车过来的!”
看着黄爸板着脸,一副顽固不化油盐不进的老棒槌样子,李峰干巴巴的把今天遇到的闲情,简单的描述了出来。
黄爸点了点头,从外边的驾驶室车门下边,然后到车上架势位置上,直到看到地上的那摊血迹,这才皱起了眉头。
“崔师傅估摸没大事,但受伤的位置,额……太偏了……”
看着黄爸盯着驾驶室的座椅看着,李峰准备讲差不多就跑路,两个人呆一起,气场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今天,带小琴出来,怎么要去红星公社那边?”
还没等李峰溜之大吉,黄爸翻过引擎盖,坐到乘客的位置上,质问起了他。
李峰的脸瞬间变的有些扭曲,是自己想去的么,休息日都捞不着睡懒觉,还不是郑朝阳那边。
“是郑叔,他安排亚琴……”
“嗯~~!”
“是他安排黄亚琴今天跟我去红星公社的!”
听出了黄爸语气中的不善,李峰机灵的换了个称呼,把情况说了出来。
“郑朝阳知道,你俩在搞对象?”
黄爸语不惊人死不休,出口的话,把李峰吓得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墩坐在了售票员的位置上。
“平心而论,你要是普通的运输科司机,我同意你俩处对象,但是你小子,明显按捺不住,现在走到了干部的位置上,我觉得,你们小琴,走不远。”
看着李峰目瞪狗呆的样子,黄爸直接把公交的折叠门关上,瞥了眼傻坐在售票员位置上的李峰,漫不经心的说着令李峰惊愕的话。
“我啥时候和你家姑娘搞对象了?”
“你难道还不止一个对象?”
黄爸像是很了解李峰一样,见他拒不承认,眯着眼睛,咬牙切齿的问道。
这边的李峰打了个哆嗦,这有嘴说不清了,这叫什么事,自己都没和他家姑娘处呐,现在倒管起了自己谈几个对象。
“我就说还是把她调运输公司,离你这个浑小子远一点,断了她的念想,郑朝阳这边又添什么乱!”
黄爸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不过语气越来越严厉,恨不得能刀死面前这位。
“不是,叔,话不能乱讲,首先,我没跟你家女儿搞对象,其次,我怎么着您了,我没干坏事吧,怎么到您这,我成了十恶不赦了!”
看着黄爸愈加不善的眼神,想到了他也是管四个轮子的相关部门,李峰摊了摊手,准备跟他讲道理。
“呵,你们四合院,好家伙,在你没回去时,一切正常,你这退伍一回院子里,先后进筢篱子四个,你敢说跟你没关系么?”
“有关系,那是我要送他们进去的么,什么叫我退伍前一切正常,那是正常吗,那是封建大家长制度下的歪风邪气。”
“您现在的言论,明显是为他们鸣不平,您不平您跟公安那边郝局掰扯去,您跟我掰扯什么,证据齐全,自己都认了罪,什么叫我给他们送进去,他们要是没犯罪我要有这么大的能耐,呵!”
“院子里的人,偷鸡摸狗按捺不让报公安,打架惹是生非的,还有洗头的跟寡妇搞破鞋的,栽赃陷害的,不给他们关进去,我住的安生么我!”
李峰慷慨激昂的为自己辩解着,吐沫星子隔老远都喷到了黄爸身上,这老帮菜,明显暗地里查过自己了。
虽然这些人进去,都有着跟自己有摆不脱的干系,但是,责任全在他们呐。
黄爸掸了掸肩旁上李峰喷过来的口水,皱了皱眉头,这小子还胡扯八道,洗清自己。
要不是黄妈那次和自己谈那一茬,自己还真没想去打听李峰那边的事情,结果,一打听,接二连三的事都跟他有关,坐父亲的哪能让自家女儿进火坑。
“不谈那些,现在你是干部,你已经进到了这个浑水里,我只想她安安生生的过完这辈子。”
黄爸可能是有些顾忌,说话有些含糊,摸棱两可。
“您的意思,是玄武门之变,还是杯酒释兵权,亦或者,火烧庆功楼,我书读的不多,但这些戏,我可是听过!”
听黄爸话里行间对自己身上的这层皮,有些捉摸不透的意味,李峰想到了之前戏曲中听过的这些,也含糊其辞的问了出来。
“已经十几年了,他们年龄大了,当开始交接时,我宁愿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安安稳稳。”
黄爸看现场也只有两个人,索性话直接说开了。
可能是身居庙堂,看到的得到的消息比李峰要来的多,判断出了后边可能不平静,所以不想让女儿和李峰这个干部处对象,而且还是有累累前科的干部。
就像你李峰说的,历朝历代初次权力更迭,总是会有些事情发生,你小子也不是安稳的主,你要是老老实实开车,那亚琴嫁给你没关系,但你要是进了浑水,在可以预见不安宁的未来,我宁愿她普普通通过完一生。
“我说的吧,您也瞧出来不对了吧,上次我跟您说的……”
“闭嘴,你知道什么,你知道!”
情绪有些低落的黄爸,看到李峰臭显摆的样子,用着略带沙哑的声音质问道。
“什么叫我知道什么!”
“什么是经济?经济就是做蛋糕。”
“什么是正治?正治就是分蛋糕。”
“什么是制度?制度就是规定谁先拿谁后拿,谁拿的多,谁拿的少,谁拿的好,谁拿的差。”
“好制度,是分蛋糕的人最后拿蛋糕。”
“不好的制度,是分蛋糕的人先拿蛋糕。”
“最不好的制度,是分蛋糕的人先拿了,多拿了还不让人知道他们拿了多少。”
“而且,做蛋糕的还得感谢分蛋糕的。”
一番蛋糕悖论,再次把黄爸堵的说不出话来。
李峰双手抱在胸前,这老帮菜,是怕后边自己翻车,连累她女儿再连累到他呐。
但后边还真不是靖难之役,这个“朱棣”最后是从马车摔了下来,别说,老黄的嗅觉还是挺敏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