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赵军没回去，而是到阳面找根木头坐下，从兜里掏出一本复写纸票子。
说到此处，邢三自问自答道：“老林头子活着前儿，哪年都能整七八张大皮。”
等到月底算账的时候，把头就拿着他手里的票子到林场对账，账目没错就等着月初开钱。
赵军按照账本，在票据的第一页，先标注个1，这个1代表的是1号套户。
到炕边时，小猞猁脚步不停，连蓄势都不需要，一跃就上了炕。
赵军话音刚落，解臣推门进来，他一边使帽子拍打个裤子上的灰土，一边对赵军道：“走啊，军哥。”
“你……”邢三哭笑不得地看向赵军，道：“你是不是傻？我不会，你还不会吗？”
赵军：“……”
那么明天，人家在他旁边起个窝棚，那也啥毛病没有。
赵军从院里进来，跟一天没见着他的狗子们互动了一下。在进屋后，王美兰对赵军道：“儿子，上午林场来车，给那大黑瞎子拉走了。”
“谁像你这么实在呀！”忽然，赵军胳膊上挨了邢三一巴掌，然后听邢三道：“去年冬天前儿，我碰见那老林头子，我问他一嘴呢。我问他今年咋样，他说不咋好。”
“金胆。”赵军笑着比划道：“这么大，值老钱了，呵呵。”
“嗯！”赵军脸色也严肃起来，这老爷子说的没错，事关钱就得小心，而且还是这么多钱。
确实，山规是讲先来后到。但先来者要低调，就算收成好也不能说。
可就在这时，邢三溜了过来。
“啊？”赵军闻言一愣，诧异地道：“三大爷，你不说一张、两张吗？”
看着老头儿贼头贼脑的样子，赵军笑道：“三大爷，这就咱爷俩，没别人。”
赵军看了一眼，又把小猞猁放下，让它继续干肉。
“哎呀，三大爷！”赵军笑道：“你老要不说，我真不知道你还会下夹子呢。”
听邢三这些话，赵军就寻思这老头会这门手艺呢。
“给！”赵军勺往外一分，送到小猞猁嘴前，小猞猁没喝这个，而是趴在了赵军脚前。
“嗯？”可让赵军没想到的是，邢三一怔，道：“我哪会整那个呀？”
“我俩下山。”赵军小声跟解忠说：“把家里熊胆，该卖的都卖了。”
赵军手在它背上摩挲着，心想：“这小玩意能不能抓貂啊？”
“嗯？”赵军一怔，只听邢三继续道：“那个窝子，我为啥要占去？”
他们要赶时间，下午能跑三个来回，就能多赚一份钱。
然后，赵军在账本上找到1号套子的数据，总和加在一起准备往票子上写。
“你俩慢点的。”解忠一边往外送他们，一边对解臣道：“明天早晨，你早点上来哈。”
说着，邢三掰着手指，跟赵军数道：“你那大哥、兄弟啥的，瞅着都像是好人，可那还有老杨头子呢？你姐婆家跟他家是屯亲，那能咋的？人家还有自己的亲朋好友呢，这事儿能往外说吗？”
解臣答应了以后，和赵军一起乘车下山，直往永安屯走。
说着，老头儿起身道：“行啦，不跟你俩说了，我回去了，你干活吧。”
这小楞场目前还没有归楞工人进场，所以只有赵军一个人在楞堆场里忙活。但时不时地会有套子进来，将原木卸下后，工人再赶着套子匆忙离去。
“行了，大哥！”早已看出他虚实的赵军，笑道：“我现在跟你说，到时候你也是忘了。兄弟也不跟你说了，完了等你到那块儿了，要整不明白你就提我，让他们给你办。去一次，第二次你就会了。”
说着，赵军指向那边的木材，道：“那上面我都敲号锤子了，那个就是4米30的。”
“嗯，行。”邢三应了一声，迈步往前边走去，赵军则继续坐在原木上写票子。
邢三嘴角一扯，随即又白了赵军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这孩子，你不懂山规呀？就是好，咱也不能往出说呀！”
邢三也笑了，他在赵军膝盖上拍了两下，道：“我那股，搁你那儿。”
说到此处，赵军笑道：“要提我不好使，你就提我爸。”
赵军笑道：“这是我捡的尺。”
检尺员每次检尺后，将每一个工人的劳动成果汇总后，会开出一张票子。这票子是三联单，一张给工人，一张给把头，还有一张由检尺员交到林场。
听邢三如此说，赵军点了点头，他是一点没跟邢三客气。
一看那账本上，写的都是什么4米30、5米30啥的，邢三倒是认识这几个字，但全完看不懂是啥意思。
“那么多呢？”邢三想的与赵军截然相反，赵军闻言一笑，看着邢三问道：“三大爷，你感觉你身上，没有难受的地方吧？”
忽然腾空而起，小猞猁惊愕间嘴上一松，嘴里的野猪肉掉了下去。
“没有，没有。”邢三摆了下手，然后抻脖往旁边瞅了一眼，才对赵军说：“小子，那前儿在屋里头，那么老些人，我没法跟你说。”
“啊……”邢三顺着赵军所指看了一眼，然后问道：“那么一截木头，他们能挣多少钱呐？”
“走吧！”赵军把账本一夹，提着尺杆子对解忠道：“哥，我走了哈。”
可邢三信得过赵军，连参王和棺材本都敢托付。而赵军呢，他也不会辜负邢三的信任。所以他们之间，反倒是简单了。
“是吗？”赵军眼前一亮，又听邢三道：“我寻思这一年都不用多了，能整个五张就够过儿！”
而此时唯一清闲的就是赵军了，他在窝棚里躺到一点，才拿着工具出门，到楞堆场继续检尺。
“嗯……”赵军在心里盘算着，心想要想让这小家伙捕猎，首先得训练它出去还能回来。要不然它跑出去不回来了，那岂不是赔了猎物又折兵。
其次就是这小东西现在能不能干过紫貂啊？
“哎呀……”赵军忽然想到，自己应该先抓一只活的紫貂回来试试。
今天稍微晚点，我晚上攒稿，争取明天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