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文这才睁开眼睛,“降魔伏妖,本是佛门弟子责任。”
窝阔台马上吩咐侍从,就在御花园设宴,祝贺法王收服异兽,他拖着蒋子文的手,拉他坐在自己身边,十分亲热,蒋子文一时风头无量。
宋婉儿甚是无聊,也不喜蒋子文,只要他在,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刺杀窝阔台的,其实也不想杀他,便道:“耶律楚材,我要走啦。”
耶律楚材跟她虽新相识,但也了解她的脾性,知道她觉得不舒心马上要离开,纯碎由心而发,没得半分勉强,其实自己今晚两次死里逃生,多亏了这姑娘,自己也想离去。
站起来道:“大汗,臣不胜酒力,与宋姑娘先行告退。”
窝阔台大手一挥,示意答允,蒋子文却冷冷道:“宋姑娘请留步”
他说的是汉语,宋婉儿停住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蒋子文向着天打个哈哈,“耶律大人,你可知宋姑娘的来历?”
“不知,今日新相识,却得姑娘两番搭救,实是我的救命恩人。”
其实他听得蒋子文如此说来,如何不知他与宋婉儿有恩怨,但他有心要维护她,所以将话说满,摆明要蒋子文卖他一个人情。
“哈哈,原来大人跟她是新相识,难怪不知她的来历,宋姑娘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回答假如耶律大人执意要带你走,我就不阻拦,除非大汗下令。”
他的话语极之阴险,一来将耶律楚材拉入这趟浑水,仿佛自己卖人情给他,但是后着却是大汗下令又另当别论。
“宋姑娘,你可认识南宫少游?”
“他是我师弟,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弟。”
“好,第二个问题,南宫少游可认识阔出太子?”
“听说阔出是他擒拿然后让灵儿杀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特别是耶律楚材,他如何不知阔出是窝阔台最疼爱的儿子,本来他的能力与蒙哥不相伯仲,蒙古地位是要传于他的。
窝阔台脸上并无任何喜乐表情。
“第三个问题,宋姑娘此番进攻,意欲何为?”
“我是来刺杀蒙古皇帝的”此言一出,众蒙古武士听得白无常低声翻译,早已拔出身上的武器,就等窝阔台一声令下。
而耶律楚材心中苦笑,“哎,想来今天还是难逃一劫,宋姑娘救了我两次,第三次却为她而死,想来也不冤,只可惜了我满腹壮志!”
只听得宋婉儿接着道,“但是看到蒙古皇帝后,他虽没上乘武功,身上那摄人的气势更甚于武功高强的你,而且有书中所说的皇者之气,我见过赵盷,他跟蒙古皇帝想必相差甚远,想来大宋终会亡于此人手上,我只希望他能听从耶律楚材的意见,到时少杀人便是!”
耶律楚材听罢,心中暗喜,“想来九死还有一生的机会”,低下的眼睛偷偷瞄了窝阔台一眼,只见他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看来生又多了两分把握”
宋婉儿天真烂漫,就是最笨的人也看得出,她的直言,甚于千万讨好献媚的言语,窝阔台听得十分受用,心道“此女子竟然因为我的威严,而放弃杀我的念头,看来我必是天命所归,而她口称见过赵盷,想来不假,连她也说赵盷大不如我,我定亡宋,定然千真万确,哈哈,哈哈”
蒋子文察眉观色,知道今日想取这女子性命,未必成事,“好,等出了皇宫,只要遮那那贼秃不出手,没人可救她”,他知道窝阔台极有主见,自己强加劝说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也不作声。
“你师弟杀我爱子,我定会将他碎尸万段,但本王恩怨分明,并不迁怒于你,今日凭你一句话,他日攻入宋境,蒙古铁骑不会滥杀无辜,拔都,你记住,也要跟蒙哥说,但是你进宫立心不良,我该如何处罚你呢?”
宋婉儿道:“你是蒙古皇帝,我是宋人,赵盷尚不能处罚我,你的命令我更是不从,喂,窝阔台,你听着,今日你最好让蒋子文出手杀我,这里没人是我敌手,如果放我走,你日后要为难南宫少游,我定必已死相拼!”
众人听得她直呼“喂,窝阔台”,而且扬言日后以死相拼,实在大胆之致,而她端庄的易容,淡定的神态,率真的言语,早已融化了直爽的蒙古人,很多人都不想她就这样死了。
而耶律楚材却心中暗道:“今天可以全身而退啦!”
果然窝阔台哈哈大笑,“好,难道我会怕你小小一个姑娘,耶律楚材,你当下便领她离去,任何人不得与她为难,就等你汇合南宫少游,我才取你俩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