圜丘上下,文武百官和正从圜丘祭坛上刚刚下来的朱厚熜都目瞪口呆的转头看着张延龄等人进来的方向。火器的轰鸣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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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如此大胆,敢擅闯祭天场地?当真大逆不道,无法无天。还不来人将他们轰出去,全部擒拿。这是要造反么?”礼部侍郎毛澄厉声喝道。
“就是,大汉将军营是干什么吃的?怎地随便让其他兵马进入祭天之所?江指挥使呢?西大营周提督呢?简直胡闹。”有官员厉声附和道。
众官员交头接耳惊愕议论,百余名大汉将军营侍卫已经迅速来到圜丘下方,对朱厚熜进行了严密的保护。所有的目光都看着西边的宰牲亭的方向。然后,他们看到了飞驰而来的全身缟素的水军骑兵。
这些骑兵如狼似虎的冲了进来,完全无视这里正在进行的隆重的登基祭天仪式,骑兵们就那么疾驰冲进圜丘下方的广场上,马蹄踩踏着平整光滑的青石地板,发出哗啦啦的鸹噪声。将这里庄重而肃穆的气氛全部踏碎,变成了喧闹的市井一般。
大明的文武百官谁见识过这样的阵仗。在这神圣的天地坛祭天之所,居然有人如此肆无忌惮的冲了进来。而且是在皇帝登基的祭天大典之上。
天地坛,山川坛,这是何等神圣通明之所。平素就算在这里骂句脏话,吐口痰,或者哪怕是衣衫不洁者进入,都会被视为亵渎。更何况是在这样今日这样的场合。这些兵马居然就这么闯了进来,简直不可思议。
许多年纪大的官员,面对这种情形,几乎要晕倒过去。他们漫长的一生之中,也没见识过这样的情形。没有遇到过这样离谱的事情。
“这可怎么得了?这是要造反了么?护驾啊,护驾啊。快来人啊。”官员们惊慌失措的颤抖叫嚷着。
杨廷和冷冷的站在圜丘之下,目光已经锁定了正翻身下马,快步走来的那个人。那是张延龄,他回来了。正是他闯进来了。
张延龄在十几名亲卫的簇拥下缓步向群臣走来。他的身后,大批兵马正在涌入天地坛围墙之中,但被水军骑兵全部堵在缺口外边。双方谁也没敢动手,相互对视鸹噪,相互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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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延龄缓步走到群臣面前站定,伸手掸了掸披风上的一片落叶。那落叶轻轻落在地上,打着旋飞向远处。
张延龄拱手向着众官员行礼,朗声道:“诸位大人,张延龄有礼了。”
许多人直到此刻才看清楚那是张延龄,同时也弄明白闯进来的是他的人。人人心头疑惑又惊讶,不知道张延龄为何会突然现身于此。他不是远在数千里之外么?
徐光祚父子惊讶又惊喜,但此刻,他们知道不是说话叙旧的时候,所以都保持着安静。
张延龄今日这番行为,即便是他们,也感到震惊。他的行为其实已经是大不敬,涉及大逆不道的重罪了。
“原来是你?张延龄,你怎么回来了?朝廷并无旨意召你回京,你怎么私自回京了?这些兵马是你的手下么?你带着兵马闯到这里作甚?意图不轨么?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么?这里是什么地方么?”杨廷和冷冷开口,一连串的发出严厉喝问。
张延龄冷声淡淡道:“朝廷旨意?谁的旨意?皇上驾崩的消息,为何没有通知我们?私自回京?皇上准予我北征军军务自专,何时班师,何时回京,全由我们自便。至于你问今天是什么日子……问得好!”
张延龄扫视全场,目光扫过站在圜丘之侧的那个身着冠冕的少年继位者。虽然相聚甚远,但是张延龄能感受到对方目光中的尖刺和锋芒。给人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一种强者的气息弥漫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