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北坊张延龄府前,早已是锣鼓喧天,张灯结彩。
报喜的人早已来了几拨,小郡主徐晚意等人也是惊喜万分,万没想到自己的夫君居然被加了国公了。
得到消息之后,徐晚意谈如青阿秀徐幼棠四女相视而嬉,心中均想:“咱们四个可算是眼光好,加了个夫君平步青云。又是立功又是受赏,现如今已经是国公的爵位了,比肩大明顶级勋贵。真是万难想到。”
阿秀拿银子赏了报喜的人,又在门口拿银子赏了大群周围得到消息的百姓。更有街面上那些识趣的,踩着高跷打着锣鼓划着旱船跑来凑热闹。
阿秀心情高兴,一并打赏,毫不吝啬。现如今的阿秀可不比以往了。嫁给张延龄之初,连侯爷府中一顿饭满桌的菜都大叫浪费。看着一个月的花销如流水,心里肉疼的很。
但现在,银子流水般的进来,又流水般的从手里出去,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作为家中管事的夫人,如今自有了一番雍容沉稳大气之度。
正所谓养移体居移气。环境和地位对一个人的改变是潜移默化,却又是很明显的。
阿秀在外边招呼道喜的百姓的时候,其余几位忙着打扮自己。今日是个大日子,得打扮的隆重端庄些,一会要到门口迎接张延龄。
晌午时分,几名女子在前厅中喝茶等待,命黄四在门口盯着。一旦侯爷回来,便立刻禀报。
然而,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等的心焦,茶喝的没味。
还是徐晚意了解那帮勋贵,皱眉道:“该不会是下了朝被众人拉去喝酒了吧。这番光景还不来,真是奇怪了。”
谈如青用纤手拈着茶勺搅动茶水,笑道:“不会,就算他去喝酒,起码也命人回来报个信。没有信,便是没去。等着吧,也许是事情多,早朝拖得久了。”
众人再等,不久前往宫门打探消息的马全回来,又带回来了些坏消息。说张延龄在朝上跟皇上顶牛,下了朝被皇上拉去训斥了。搞不好要有麻烦。
众女又慌了神。这回谈如青道:“可别刚封了国公,转眼便被革了,那可成了笑话了。”
“呸呸呸呸呸!乌鸦嘴。这事儿哪有这么儿戏的?封了国公,便有免罪之权。要赐给丹书铁券免死的。叫你们说的这么随便么?”徐晚意嗔道。
徐晚意这么一说,大伙儿便又安稳了下来。
大明朝不光是国公,侯爵便有诰卷免罪了。这便是勋贵的特权。只要不是谋逆造反之类十恶不赦之罪,一般的罪行最多革职,人身安全是没有任何担心的。
“你适才不也是慌了,还说我们。你这定国公府郡主出身,怎也慌了?”谈如青故意和徐晚意拌嘴。
徐晚意起身上前,伸手捏谈如青的脸蛋,笑道:“倒要瞧瞧你这嘴巴为何不肯认输。”
两人嘻嘻哈哈笑着正闹得欢,猛听得府门前有人大叫:“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
叫的人正是黄四,见到张延龄从树荫下骑马小跑而来,他连忙叫了起来。
众女忙整妆容衣衫,徐晚意还不忘骂一句:“要死的东西,现在还叫侯爷。咱家是国公了。”
说话间,张延龄已经在门口下了马。周围众百姓纷纷作揖磕头,大声道贺。
张延龄将马辔马缰交给身边人后,笑道:“嗬。好热闹啊。都给了赏了么?来人,打赏。”
黄四道:“不用打赏了,阿秀夫人都赏过了。这帮家伙贪得无厌,拿了又拿,把咱们家当凯子了。”
张延龄笑道:“这是什么话?爷我加官进爵,别人自当同喜。给些赏银算什么?你呀,就是小算盘打的精,没出息。”
黄四挠头尬笑。张延龄上了台阶往门里走,却见照壁前方,徐晚意带着众女到来,一个个喜气洋洋。见了张延龄一起跪地行礼。
“恭喜夫君,恭喜相公。”众女娇声道。
张延龄忙躬身作揖,笑道:“行此大礼作甚?快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