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延龄的如意算盘却落空了。
在搜遍了整个海盗营地之后,浑身臭汗,满头尘土的公爵大人气的鼻子都歪了。
除了在海盗的库房里找到了一切臭鱼干和一些米粮,一些破烂的兵器和盔甲,一些明显是抢来的当地的土染布等这些东西之外,居然没有发现张延龄希望找到的堆的满屋子的金银珠宝玛瑙宝石珊瑚玳瑁这些东西。
爬上爬下,在灰尘遍布和臭味霉味呛人的库房里找了半天,却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找到,热的满身臭汗的感觉,让张延龄真是恼羞成怒。
唯一算是收获的除了大厅里的那把象牙椅子之外,便再没什么张延龄瞧得上眼的东西了。
倒是在地牢里救出了几十名被关押在岛上的人,都是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从南洋各国劫掠来的年轻女子,算是做了件好事。但这救人的好事难以冲淡公爵大人的失落和愤怒。
于是乎,张延龄当即命人将俘虏和船上的阿三们押到大厅前的空地上,开始拷问。结果这帮家伙居然说,蒂莫西他们确实有许多财宝,但是并不藏在这里。
他们说蒂莫西每次抢劫回来,金银财宝分一部分给海盗们之后,大部分都被他运往了古里港。据说蒂莫西和黑狗莫迪在古里港造了城堡,还养了好多女人,财宝也都在那里。
张延龄拒绝相信这个事实,亲自动手,用皮鞭打的这帮家伙鬼哭狼嚎,甚至已经准备要动手杀几个人来威逼他们说实话了。这帮人还是口径一致,说的都是同样的话。
甚至最近表现良好的甘地也哭丧着脸道:“尊敬的公爵大人,您息怒啊。蒂莫西和黑狗莫迪他们都是佛郎机人信任的人,他们在古里港都是有房产和生意的,金银财宝自然是放在古里港,这样还有佛郎机人保护着,怎么会放在这里?这里虽是营地,但蒂莫西其实很少待在这里,除非是有买卖和作战行动他们才来。您便是把这些人全杀了,结果也是一样啊。”
张延龄悻悻然停止了对这帮家伙的惩罚和逼迫,心中却是老大不甘心。将士们倒是很高兴,岛上有大量的椰子树和芭蕉树,还有山泉水。这帮家伙忙着摘椰子和芭蕉,往船上装运淡水,还能在山下的小水潭里洗个痛快的淡水澡,喝着甘甜的椰子水,别提多美了。
恼怒的公爵大人回到船上,沐浴更衣之后坐在甲板上歇息的时候,兀自意难平。凯瑟琳替他扇着扇子,在旁柔声安慰着他。
“亲爱的,别生气了。钱财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找到了淡水,捣毁了海盗的巢穴,还得了许多椰子。还没人受伤,而且解救了许多被他们残害的女人。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啊。钱财是身外之物,做了这么多好事,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是不是?”
张延龄无语,只能苦笑点头。
船队在这里停留一夜,准备次日开拔。但是半夜里,张延龄忽然从床上爬了起来,急匆匆的穿着衣服便往外走。凯瑟琳被惊醒之后,忙拉着他询问。
“亲爱的,你要去做什么?已经是半夜时分了。有敌人么?”
张延龄回身揉了她胸前软肉一把,神秘一笑道:“我去岛上找蒂莫西的金银财宝去。”
凯瑟琳愕然无语,原来公爵大人居然还不肯死心,惦记着所谓的强盗的宝藏。真是没想到,公爵大人居然是个财迷,还在耿耿于怀。
“可是……”
“你睡吧,我左右睡不着,要是天亮前找不到,那便罢了。”张延龄穿好衣服,亲了亲凯瑟琳的额头,推门出去。片刻后便传来他大声叫嚷士兵的声音。
陈式一等人在睡梦中被张延龄给叫醒,一听国公爷要去岛上寻宝,陈式一也是大翻白眼。
“你是不是以为我财迷心窍,发疯了?”张延龄笑道。
陈式一忙道:“不敢。”
张延龄道:“听着,我越想越不对劲。蒂莫西和黑狗莫迪将抢劫的金银财宝全部放在古里港?他们就那么相信佛朗机人?蒂莫西是海盗,不得已才跟佛郎机人合作,他们之间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已。蒂莫西可不是佛郎机人,他是个横行海上的海盗,他会将他的全部身家,抢来的全部金银财宝如此信任的放在佛郎机人的地盘?佛郎机人为了什么而来?还不是为了金银财宝而来,蒂莫西会放心佛郎机人?不怕佛郎机人翻脸?”
陈式一挠头道:“这个……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若是我的话,怕也不能完全相信佛郎机人。他们之间当互相也有防备才是。”
张延龄点头道:“正是。你想想,如果你有一大笔金银财宝,你肯放在别人家里?即便那个人是你的好朋友,你不怕他翻脸不认人?而你又打不过他,这是最糟糕的。”
陈式一点头道:“是很糟糕,确实很糟糕。”
张延龄道:“所以,你会放在一个安全而隐秘的地方,最安全的地方难道不是这里?这里可是他的老巢。”
“可是咱们不是搜过了,什么都没有啊。也问过了那些海盗,他们不是说,财宝抢来都会用船运走么?他们都是亲眼所见的啊。”陈式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