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回过看去,血衣仍旧。
我的真的没错吗?
考虑所有,却没有考虑‘人’。
不!
眸中厉色一闪,凌君决心要证明,证明自己是对的,理性是对的!
他更要证明,明书才是错的。
就按明书说的那样,再回一趟南方。
这一次,明书,我就按你所说的,我不去找证据,我去找‘人’,找白世玄的为人。
既然白世玄生出了谋反之心,那他就绝非是那个世人想象中忠君爱民的大将军,就算平日里他能隐藏,但是他真正的为人到底如何,又岂能逃得过我眼?
去他的军营,去他在南方的家,去他的故乡,从小到大,从幼到老,去见所有曾见过他的人!
白世玄造反就是铁一般的真相。
他的野心,我来寻找。
·····
·····
那年,街头浑噩。
二十多岁的百君侯看见那个老人醉生梦死,颓靡不振。
哪里还见得到什么神捕风采?
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我错了。
我居然···错了。
白世玄不可能造反的。
从南方回来之后,凌君确定了这一点,虽然大部分白世玄在镇南军中的亲信,已经死的死,逃得逃,有些罪名未明的,则都在牢狱里等待判刑,受牵连的也不再少数,但凌君有自己的办法。
他走遍了白世玄故乡,找到所有认识过他,或者见过他的人,连在狱里的镇南将军府里的仆人,管家也没有错漏。
白世玄是南方人,自小长于那里,官府搜的再狠,不可能真把白世玄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人都抓了或杀了。
但这一次,他不再问证据。
他问人。
他在寻找,白世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哪怕只要有一个人,只要有一句话,让凌君察觉到一丝,白世玄绝非传闻中的那么正直,那么他凌君就仍然是那个一生未曾断错一案的万神目。
可现实是·····
所有人的回答出乎意料的一致,纵然有一两个抱有不同意见的,可是以凌君的眼光。
哪些是真心实意?哪些是恶意中伤?
哪些是肺腑之言?哪些是捕风捉影?
他又岂能分辨不出来。
白世玄确实忠君爱民,仿佛一个完人,而且最关键的是,白世玄真如明书所说的那样,白世玄是一个极其不喜欢战争,非常厌恶打仗的人。
因为凌君从那些认识白世玄的人那,听到了几段成为大将军后,不再少年,而是踏入中年的白世玄常说的话。
“我不喜欢战争,所以,我才更要参与战争”这是白世玄少年时说的话。
不想成为旁观者,就必须要成为参与者。
可是。
同样是多年以后,那个中年男子回过头去,回忆起自己少年时说的话,却常自嘲:“想想少年时,我对小思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真是意气风发,与众不同,少年时我常觉得,也许···我真是个英雄呢?”
“可现在想想,当年一线峡,那是我和一千多弟兄的成名之战,但那次,我们只活下来不到二百人,这些年征战沙场,如今还能跟在我身边的,已经不足三十人了,偶尔看看那些老弟兄,我这才发现·····”
“他们,还有当年死在一线峡,死在沙场的那些弟兄,又有谁是喜欢打仗才来参军的呢?”
他们和我有区别吗?
或许这个世界上其实从来没有什么英雄。
我们被迫成为了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