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齐舟与许暮的出招果然就如赤焰所料,这一式每每都能奏效的合击,在那团热浪面前竟是一畴莫展,“狂潮”的剑气未展,便被赤焰的掌力排空!那团掌力击破剑气后又直奔二人而去!
两人想都没想,第二剑再起。许暮使出广陵剑“潮落”式,贺齐舟用上绝顶剑“云涌”式,一退一进,一降一升,两人的剑气相交后忽然像是气漩一般盘旋起来,向已经止步的赤焰席卷过去!
赤焰不是不想前冲先解决掉李济尘,而是不敢再冲,对方的第一式比之阿尔泰山的那一式已经强出了不少,所以用去很大力气化解,但第二式显然比第一式更难对付,自己第一招的余力被对方剑气卷起的气漩一下子吞没,故不得不连续出掌,拍散那个仿佛深渊一样的气漩。
赤焰不知道,贺齐舟与许暮正是将此剑合击取名为“深渊”!贺齐舟和许暮还是第一次全力使出此招,现在的许暮经过寒、热两重毒物的锤炼,内腑、经脉之强已经不比贺齐舟差多少了,故七脉一通后,实力有了突飞猛进,完全弥补了贺齐舟伤势带来的影响。
贺齐舟从洛阳出发后就没怎么再拼杀、受伤,伤情已经恢复了五六分,因为通了六脉后,一直有伤在身,论起战力,此时还算是处在较强的状态,两剑出手后,感觉仍有余力出招,故紧接着喊出“天怒”二字。
“天怒”是贺齐舟与许暮合击的第三式,此式贺齐舟用的是绝顶剑法第三式“山崩”,许暮使的是广陵剑里的“狂风”,两招全是刚猛的路数,集中全力攻击对手的上身。左右合击之下,剑气好似苍天震怒中投掷的霹雳,狠狠砸向对手!
气旋尚未散尽,赤焰身上的剑伤又多了好几处,正想着开始反击,收拾掉那两个原本以为早死了的家伙时,那股接下李济尘最后一剑时的恐惧再次袭来!烈日当空的头顶好像变成了密布的阴云,一道“霹雳”当头棒喝!虽然这一招绝对无法和李济尘的“海纳百川”相提并论,甚至还不及陆振耀的最后一剑,但现在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内力可以抗衡了!赫连长吉那小子为何还没过来?
赤焰心中已经在开始后悔了,自己为何没有在重伤之后退入绿洲,而是想一口气了结掉李济尘;为何没有在飞镖被对方击飞后停步调息,而去主动迎上强攻;自己为何没有想到大半年里,两人的武学会有如此惊人的精进?!
但后悔又有何用呢?赤焰暗叹一声失策,竭力榨干所有内力,又卷起一股热浪,迎着斜上方的“霹雳”而去!
“轰”地一声闷响,赤焰连步七步,堪堪站住,嘴角又开始溢血,对面的两人应该也不好受,各自退了十几步!想要开口呼唤赫连长吉,只是胸口一闷,居然被血呛得无法开口。
其实就算叫了也没用,赫连长吉仍站在百丈外的土墙边,只是神色已经非常凝重了。
“行不行?”许暮低声问道,刚才三剑她的力量都占到了六成以上。
“再来一剑!”贺齐舟没空拭去嘴角的血迹,呵呵笑道。
“赤焰,再尝尝这招‘地怨’吧!”许暮一边掠向赤焰,一边挥出广陵剑第四式“巨浪”!
贺齐舟紧跟而上,同样的第四式,绝顶七剑法“地裂”!合击之下,主攻对手下盘,取名“地怨”!
赤焰只觉肝胆俱裂,再无一丝硬抗的胆魄,转身就往土城方向跑去,只是此时内力不济,没跑出几丈便被如影随形的剑气包裹,倾刻后便被斩得肢离破碎、血肉横飞,头颅骨碌碌飞出老远,然后双目圆睁地瞪着赫连长吉,眼中的六皇子正带着两匹马,头也不回迅速跑入城内。
最后一剑的威力其实并不大,许暮到最后是以力竭收场的,而贺齐舟连半式都没使全,但这也足以让强弩之末的赤焰伏诛了,赫连长吉更是战意全无,发觉不妙之后,夺路狂奔而去。
“师父你怎么样?”许暮顾不上自己体虚,迅速跑向倒在地上的李济尘。
“要死了,快扶我起来。”李济尘虚弱地说道,不知不觉间,脸上、额头的皱纹一下子多了不知多少倍。
许暮一听,两行热泪不禁夺眶而出,道:“您好好躺着别动,没事的,让贺齐舟看看。”
“笨蛋,我是要烫死了!”李济尘拼命想支起身子,可双臂无力,不听使唤,撑了两下后,全身又躺倒在滚烫的地面上。
许暮见状急忙将其扶起,贺齐舟也走了过来,一把脉道:“和我一样,只是真气枯竭而已,过一会就没事了。哦不,我是过一会,您老人家估计要过个十天半月了,我们赶快去绿洲吧!”
“嗯!”许暮哭里带笑,点头应允。
缓过一口气后,贺齐舟背起李济尘,许暮牵着三匹马,往那片仙境般的绿色行去……
三人进入绿洲后,没想到会得到城内如此热情的招待,葡萄、蜜瓜、清泉水;羊肉、烤馕、手抓饭。这里果然就是仙境!荫凉的葡萄架下,这是三人一致得出的结论。
赤焰和赫连长吉早在两天前就到了这里,一进城打杀了城主家的几名护院高手,制住城主一家,然后作威作福、随意杀人,小城中人都将两人叫作大阎王和小阎王。现在有人消灭了大阎王、吓跑了小阎王,又救出了城主一家,岂不要盛情款待一番。
和其他有些地位的西域人一样,城主能说熟练的汉话,说那两个阎王原本像是马上要走的,但商量了半天,又决定多等几天。说是想等什么人,然后一早到晚总有一人在城头张望。
贺齐舟道:“赤焰肯定是想到灵越和陆振耀无力再战,就想利用天时地利,趁李先生疲弱之时下手。”
李济尘好像老了十岁,自叹道:“还是不得不服老啊,当年第二战,胜他天龙教教主看来还是胜之不武。”
“师父,您哪里老了?现在看上去也不过六十来岁。”许暮道。
“啊?真有这么老了吗?镜子呢?我瞧瞧。”李济尘故作大惊失色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