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叶先生,学生拜见堂主大人。”宇文睿与身边之人急忙向叶材作揖。
“你都离开木堂了,现在可是堂堂的水堂四品都尉,不必这么客气了。对了,你还未答我问话呢?好好京城不待,跑这里来干嘛?”
宇文睿在木堂之时就知道叶材是铁杆的六皇子一党,那时三皇子、六皇子还算是半个盟友,如今就差拔刀相向了,一下子似乎“明白”了谁才是幕后黑手,低声回道:“回叶堂主,下官是告了假的,不知叶堂主此行为了何事啊?”
“当然是为了替我大周挑选良材了。”叶材暗笑宇文睿毕竟是嫩了点。
“下官此行也正有此意,其他几个堂口都曾让水堂留意一下有没有高手可用。”宇文睿立即找了个相同的借口,那样叶材就没什么理由再苛责自己了。
叶材暗笑一下,道:“刚刚还说告假了。若是公务何须告假?宇文都尉,不知你这假是向余堂主告的还是三爷告的?”
“当然是余,余堂主。”宇文睿心中一寒,忽然觉得叶材是话里有话。
“相信大家都听清了吧,刚刚宇文都尉可说自己是三爷的人,要知道,陛下最厌恶臣下结党为朋,你身为一名水堂官员,怎么就成了三爷的人?难道是三爷亲口允诺你的吗?还是你想陷三爷于不忠不孝之地?”叶材阴阳怪气地抛出撒手锏。
“卟通”一声,宇文睿知道自己失言的后果,也不顾周围几十双眼睛盯着,立即双膝跪地,向叶材求饶道:“是宇文睿贪图美色,口不择言,三爷是指我在山庄里的三叔,并无其他含义,还望堂主大人不要误会。”
包括令狐野等人在内,围观者开始陆续离开,皇族之间的争斗,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哈哈,我怎么会误会,怕是真正的三爷要误会了吧,我想他应该也痛恨有人打着他的旗号狐假虎威……”叶材得理不饶人。
“下官这就回京去向三皇子请罪,刚才所提及的三爷真是山庄里的三叔,恳请叶堂主念在三年的师生情谊,放过小人一回吧。”宇文睿再次求饶。
“岂敢,岂敢,大家都为陛下和大周办事,讲的无非是法、理二字,只要宇文都尉心中无鬼,又何须害怕呢?再说你们宇文家世代忠良,陛下自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叶材道。
见叶材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宇文睿直想狠狠抽自己几十个嘴巴子,没想到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竟然成了太子攻击三皇子的把柄,而自己则成了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的小人物!
“下官告辞了。我们走!”宇文睿想了想,觉得能倚靠的还是只有三皇子,叫上同样跪着的梁百户,不再理会叶材与耿遵,起身便往京城方向走去,必须赶在叶材之前,向三皇子解释。
“老三可是越来越嚣张了……”替太子打前站的叶材看着宇文睿匆匆而去的背影,低声自语;
“娘的,怎么不明不白就掉到三爷和太子的争斗当中了?回去可怎么和刺史大人交代啊?”耿遵暗骂一句,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前程来了;
“叶材来了,赫连长吉还会远吗?怎么办?难道还怕他不成!”贺齐舟摸了摸易容过的脸,走了一条狗,又来了一匹狼,但自己没有选择,唯有勇往直前!
……
寒剑山庄的山门外人声鼎沸,因为前来看热闹的江湖客实在太多,山庄不得不在山门外围用绳索拉了个直径十丈的绳圈,唯有闯关者方可入内。数百人站在绳圈外,看着一个个进去尝试四象剑阵的“豪杰”,叫好的嘲笑的甚至怒骂的都有,乱哄哄地倒更像是在看市集上卖艺者的表演。
贺齐舟确信宇文睿离去后,放心了不少,虽然昨夜又是露宿了一晚,但休息得似乎比前两夜更好一些。巳时左右到了山门后,贺齐舟不急于立即冲关,决定先看看情形再说。
寒剑山庄的山门位于一座形似宝剑、直插云霄的高峰之下,山庄便得名于背后的高峰——寒剑峰,峰顶的一小撮积雪恰似宝剑的锋刃,在秋日下闪着寒光。
一条山涧绕着寒剑峰而过,像是一条护城河般拱卫着山庄,走过一座木拱廊桥便进入了山庄的地界,山门前是足有数亩大小的平缓河滩,经过填高、修葺后,便成了一大片平台。
山门左边有十几个帐篷,应该是安置伤者及山庄守卫所用。右侧的山壁陡峭,一块六七丈见方的石壁上,是一方巨大的摩崖石刻,古篆刻就“寒剑山庄”四个朱漆大字,单字就有一人大小,婉转的笔触丝毫也掩盖不住字里行间的锐气,似乎像是用红绸包裹着的利剑,随时都会展露出夺目的锋芒!
山庄大门其实也不叫门,只不过是用两根数人才能合抱的巨木立在上山石阶的起始处,两根巨木上各刻了五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看似平和,但又像是在表达那种无敌后的寂寞。贺齐舟暗暗叹息了一声,只可惜老庄主最终也未能守住那份无敌的荣耀。
山门正前方,足有四五百人,里三层外三层地都挤在绳圈之外,站在后方的,只能踮着脚尖吆喝,这些人大多只是看热闹的,真正前去闯阵的并不多,而且也没几人能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