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司徒秋死有余辜,但看着兄弟相残,贺齐舟仍是感到一丝戚然,对着司徒夏低声道:“司徒王爷,虽然御林军近在眼前,但他们的首要目标的寒剑山庄,其次是赫连晨雾,暂时还不会对我们下手,您如果信得过我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准备起来,一起北上!”
“如果羽林军追来怎么办?若是因为我们而让官军发现赫连晨雾该如何是好?”司徒夏问道。
“两位王爷借一步说话。”贺齐舟将两人拉至一边,低声道:“我们正是要利用羽林军想顺藤摸瓜的计策,安全离开。只要我们带走了所有物资,到了荒蛮之地后再想办法拉开三日路程,他们无法得到补给,便只能放弃追踪!”
“如果拉不开呢?”司徒夏与拓拔欢同时问道。
“我自会想办法的!”贺齐舟自信地说道。
……
爱杭山南麓,李泽平带着手下的四十来人以及二十余名金雕寨降匪正快速向东奔逃,他们身后数里,是一支近百人的追兵,前方山坳里,一双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两拨飞驰而来的人。
“等金雕寨的人跑过这里后,我们立即出击!”申亭古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黑暗中数人同时应道。
“不对啊,大人,那帮蠢货怎么往外跑了!”稍高处有人发现金雕寨原本紧贴山麓的线路有了变化,方向越来越靠南。
“好像是被寒剑山庄的人用箭逼向南边的!那帮蠢货!大人,他们都折向南了,看样子不会经过这里了!”那人继续叫道。
申亭古立即腾身而起,跃上树梢,放眼一看,果然,两拨人马沿山麓划了个弧线,由原本向东转而向南。离此由最近的二里多,快变成三里了。
“快随我出击!”申亭古不再犹豫,自树梢跳落后,率领四千羽林卫轻骑追了出去。
一时间马蹄声大作,月色之下,平缓的爱杭山南侧,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奔腾着数千匹骏马,三方之间似乎一直保持着两三里的距离。
“大人,好像不对啊,寒剑山庄的马有这么好吗?怎么越跑越快?”见始终无法追近对方,一名千户大声问起申亭古。
“我也觉得有问题,但他们的马耐力绝对没我们的好,继续追!”申亭古可不想错过这个全歼寒剑山庄的机会。四千骑渐渐散开,像是一波巨浪,向前方不远处的那一百多骑卷去。
追出约莫一个时辰后,西南方,蜿蜒的叶伦河拦住了去路,跑在最前面的“金雕帮”选了一处水道,一冲而过,溅起无数水花,此处的水深可能连一尺都不到;然后紧紧追赶的“寒剑山庄”就循着“金雕帮”的路线冲了过去。
追近至不足两里的羽林军一时犯了难,夜色之中,没人知道河水的深浅。居中的申亭古大喝一声:“依着他们的水道走!”
“跟着中军过河!”有人立即大声传令下去,呈扇形张开的大军顿时收拢起来,像刻漏滴水一样,大军蜂涌挤入那段不足十丈宽的水面,河面上四溅的水花就像是煮沸的开水,哗啦啦的踏水声响彻夜空。
“小心坡上暗箭!”快要过河的申亭古一手挡去射向面门的飞箭,此时越来越多的箭正从水岸边的土坡上射来,离河岸不过百来步。
夜色中,有两匹马中箭后倒于河中,又带倒了全速过河的数骑,后方跟进之人只能向河道两侧闪避,但那里河水明显要深了不少,进军速度立即就降了下来!
“过河之人立即射箭压制他们!”申亭古大吼起来,自己率先过河后,夺过身边卫士的强弓,立即向百步外的低坡射箭,月光下,土坡上有二三十骑正在不停地发箭,而其他寒剑山庄之人均已越坡而过。
过河的羽林卫立即向河岸两侧散开,然后迅速向低坡射箭还击,由于羽林卫人马均有轻甲保护,这么远的距离几乎不怕对方寻常弓箭居高临下的俯射。而数十名羽林卫射出几轮劲矢后,山坡上顿时倒下十余匹马,那些站在马侧的射手立即弃马向坡下逃去。
河道再次畅通,申亭古不敢冒进,等到约四五百人过河后,这才领军向坡上追击,待冲上数丈高的缓坡,发现敌人已经跑出了约两里左右,而坡下横七竖八拦着上百匹空马。
“大人,他们换过马了,还追不追?咱们像是中计了!”申亭古身边的谋士建言道。
申亭古飞速想了一下,道:“看来潘古部铁心北去了,好,那就给他们这个机会,只要壬癸二营能跟上拓拔先,我们便有足够的时间跟上去,那是最容易找到赫连晨雾的办法。”
“您是说潘古部在这里留下了马?”军师问道。
“还能是谁?哼!哪怕他们换了一次马,也未必逃得掉!传令下去,队伍一分为三,扇形包抄,这次绝不能让寒剑山庄逃脱!”
“是!”
……
“三哥,我敢保证,这里的地形没人比我乌鸦更熟了,咱们也别太快,就相隔两三里吊着他们,保管追不上我们。”乌鸦是金雕帮的常备向导,也是投降最爽快的人之一。
李泽平怒道:“你蠢啊?没见他们从两边包抄过来了?后面就没马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