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墙三道大门,中门与西门几乎同时展开混战,东周军凭借重甲和盾牌先是冒着箭雨扫去铁蒺藜,在搬动沉重的铁制拒马时,那些藏在重重鹿柴后的长矛兵被监军驱使着防守,挺起长短不一、材质不同的长矛向身材都异常魁梧的东周军刺来,只是大多数人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如果矛头被斩断,不是弃矛后撤,就是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到最后,抵抗东周军的大多成了那些充当监军的盾刀手,因为力大无比的生周战士,轻易就能拔起那些深埋地里的木桩,三指厚的木板一踹就会断上一大片,勇猛突前的壮汉们很快便突破了二十余丈的障碍,然后更多的东周士兵发起冲锋,有身后强弓压制墙上射手的情况下,顺利突进,向几个突破口猛冲过来。
“殿下,是不是要叫城内精锐顶上去?”负责南墙防守的叶材眼见城外守军无法挡住来势汹汹之敌,慌忙问道。
“先别急,叫东、西墙外的兵士过来协防。”赫连长吉并不想马上动用第五道防线,外墙墙角下平均共站着一万名临时征招的士兵和一万四千名步军,如果敌方集中攻击一点,所有人员均可沿着墙根过来协防。
天色渐亮,赫连长吉已能看清南墙外的东周军人数约五千人左右,城外百丈,正在进行指挥的正是大仇家贺齐舟。此时,其他城门不停有人汇报敌骑绕城袭扰,赫连长吉只道那是贺齐舟想用剩余两千骑扰乱自己的城防,所以更加判定南门就是贺齐舟的主攻方向,调来东西城墙下的守军,丝毫不会影响整个防守体系。
只可惜城外守军虽多,但大多战力不强、战意不坚,不时有人翻过鹿柴向东周军投降。东周军不过才动用了千余人,便打开了四五处缺口,那些顶在前面的盾刀手渐有不支之象。
看着缺口越来越多,赫连长吉急令墙上的弓箭手向那几个被破开的缺口射箭,甚至不惜射中正在拦阻敌方的自己人。
“我再重复一遍,敢有后退一步者、临阵投敌者,杀无赦!”墙上的赫连长吉扯开嗓门大吼了一声,功力比之在寒剑山庄时又长了几分,尖厉的叫声直接传入墙外那群苦苦支撑的守军耳中。
“殿下,不好,他们好像要撞门了!”叶材忽然惊叫起来,因为远处东周军的队列忽然散开,两架庞大的撞车被推了出来。
贺齐舟等在城外的这几日当然也没闲着,拆了四十余辆大车,砍下城外最粗壮的两棵树,制成了两辆数千斤重的撞车,此时已经推至墙下,只等那千余名大多由重甲兵组成的先锋破开道路。
“殿下,需要再找些重物顶住城门!”叶材一看撞车的大小,一下子吓出一身冷汗,虽然每扇城门后都加制了一个三尺厚的木架,上面堆满了一袋袋泥沙,木架后又钉上了两根巨木斜撑于地面,外人很难用外力撞开城门。可那两辆撞车的上轮子实在是太多了,绑在撞车上的木头也被实在是太大了!甚至还在木头用于冲撞的一端包了一层厚厚的铁皮!
“他们是不想撞门,而是要撞墙!”赫连长吉有些鄙夷地看了眼叶材:“城门有城楼哪有这么好攻?我们是单墙,他们肯定料到城门会加固,所以那两架撞车是用来撞墙的!已经打开那么多缺口了,仍不攻墙,他们就是要选择一个最适宜冲墙的地方。快,让东西城门的铁甲军都过来,万一墙上有缺口,拼了命也要堵住!”
“是!”
……
“凌云,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进攻?一直这么跑来跑去不是浪费力气嘛?”宇文祝和宇文凌云一直带着上千人从北墙的一头巡视到另一头,迟迟不见发起攻击的信号。
“他们来了,响箭一起我们就进攻!”宇文凌云已经看到从东墙绕行过来的五百骑,与贺齐舟商定的计策是:那些不停巡城的骑兵最终都会汇集到北墙中门附近,然后响箭一起,同时发起进攻!
话音刚落,西门的五百骑也拐了过来,很快三支军队在北门中央汇合,然后三枝响箭冲天而起,北墙下的防线顿时乱了起来!
最先发生变故的是中门两侧那些躲在墙后的射手。不知为何,上百人纷纷惨呼着从五丈高的墙头落下,然后便见数百名原本持矛肃立的守卫弃了手中武器,开始搬开身前的鹿柴。
那些监军大惊之下正欲提刀砍人,但此时宇文凌云已下令发起冲锋,五百名武功高手率先冲击,踩在拒马、鹿柴上飞掠过来,没等那些监军砍倒几人,便已经冲到了正在搬开鹿柴的矛手身边,直杀得那群充当监军的盾刀手哭爹喊娘,很多本就不满被排到第一线的士兵当场学着那些长矛手的样子,弃械投降。
靠近城墙脚下的守军抬头一看头顶没箭射出,那群“穷凶极恶”的东周高手眨眼就冲到眼前,想的不是封堵上去,反而向两侧逃避,直气得城楼上的耶律兴盛破口大骂:“混蛋,快顶上去!”
其实那段墙角下的数百名士兵顶上去也没什么用,根本就挡不住以寒剑山庄为主的五百名武功高手,众多突破敌阵的高手冲至墙沿后立即攀上无人看守的城墙,后续的一千五百骑也迅速跟了上来,那些早就打算反戈一击的长矛手正帮着“敌人”清空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