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辰良笑着喝完杯中之酒,看着已经面泛红光的贺齐舟,心中暗乐,没想到在这荒漠中还能找到些乐子,其周围的随从和那些仓兵除了有些嘴馋外,还是更想看看魏公子如何戏耍那个小笨蛋。
贺齐舟的第二第三碗酒也好像在浑然不觉中被人灌了进去,当第四碗时,却见魏辰良耍赖了,酒碗里根本就没倒进去几滴,贺齐舟上过萧寄怀一次当后岂能再吃一次亏,便瞪大双眼,艰难起身,端着酒碗晃里晃当地走向魏辰良,边走边说:“喝,喝,公子,我敬你!咦,你,你怎么是空碗?”
“魏辰良,你要不要脸啊?和个新兵拼酒还耍赖?”北边帐篷里传来冯姑娘的怒吼。
“你听谁,谁胡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给我满上!”魏辰良虽有五、六碗的酒力,但喝这么快倒还是第一次,居然已经有些上头了。
“公子,拿来的都喝光了。”
“你是猪啊!喝光了还不快点去拿?”
“是是”那名随从飞也似地跑去坡下马车,这次拿上来的酒足足有四五斤,心中暗叫喝不死你们!
摇摇欲坠的贺齐舟喝了第六碗还是没倒下,几丈外两个送草骑兵已经看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魏辰良虽说也喝了六碗,但后面三碗几乎都只倒了半碗,不过即便这样,也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跟本就不听旁人相劝,一个劲地要与贺齐舟继续拼下去。
贺齐舟也不在乎,当随从正要倒两人的第七碗时,冯姑娘的大嗓门又开叫了:“还睡不睡啊!明天不赶路了?”
贺齐舟总算是良心发现,做人还是不要做太绝,应声从椅子上倒了下去,乐得魏辰良哈哈哈笑个不停。冯姑娘听到动静走出帐篷在贺齐舟鼻端探了探,发现呼吸还算平稳,急忙招手叫来远处的两个骑兵,让他们拉满脸紫红的贺齐舟回去。
火堆旁只剩下魏辰良一个劲地大叫:“还有谁不服?还有谁不服?冯嫣,你就从了我吧,冯嫣……”
“混蛋!”冯嫣羞红了脸,返身飞奔回帐篷,魏辰良身边的一名年纪稍长之人对另两人道:“扶公子去休息。”
“冯嫣,我要你……再给我满上!喝……”最大的帐篷里仍旧不时传出魏公子的心声。那一大帮仓兵只当耳聋了,纷纷钻进自己的帐中。
冯嫣走进帐篷仍是气愤不已,对那女马夫说道:“无耻,早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让那个登徒子混进来了。”
帐内女马夫已将面上纱巾拉了下来,左脸看上去倒颇为清秀,只是右颊从颧骨到下巴一条长三寸宽一寸的乌黑胎记让人瞧着有些惊心,见冯嫣这么说,也是气鼓鼓地说道:“早跟你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让他们喝死算了,你去劝来干嘛?”
“你没见那新兵怪可怜的吗?”冯嫣道。
“可怜?是怪可爱的吧!”女马夫打趣道:“你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吗?怎么还那么容易动心。”
“哦,只许男的风流倜傥啊?不许我们过过眼瘾啊?我只是看到少年模样俊俏,惹人喜爱而已,又不是真要去嫁给他!”冯嫣就是这个豪爽脾气,对身边的女马夫也向来不加掩饰什么,只是一提到婚嫁,整个人好像就萎靡不振了,叹道:“唉,我那死冤家心里只想着完成婚约,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那你就去找那个小白脸呗,不过那家伙眼睛这么小,真不明白你看上他什么?”女马夫道。
“你想哪儿去了!师兄一日不成亲,我便一日不出嫁!”冯嫣给自己鼓劲道。
“那你师兄知道你喜欢他吗?”
“应该知道的吧?我们俩就像亲兄弟一样……”
“那有屁用啊?要不你找个机会,捅破这层窗户纸,说不定他就回心转意了。”
冯嫣居然罕见地红起脸来,道:“这怎么好意思开口啊。”
“那有机会我去帮你说。”女马夫看来也是个爽快人。
“嗯,还好在甘州遇到你,总算能说说心里话了。”冯嫣因为这事苦闷了许久。
“对了,那个魏辰良一直盯着你,你真不考虑考虑?”
“其实那家伙人还算不错的,风流归风流,但绝不下流,只是他都有家室了,你说我是甘愿当小妾的那种窝囊废吗?”
“说得好,那些臭男人,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绝不能便宜了他们!”
“对了,我想去方便一下,老规矩,你先帮我望风!”冯嫣道,自从收留了这个勤快的马夫,帮她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走,我也摒一天了!”女马夫蒙上面纱,悄悄掀开帐门,两人朝着没人的山丘北坡而去。
“哇,好冷啊?要不要去看看那个新兵?”冯嫣还是有些担心周奇一下子喝那么多酒会不会出事。
“看什么看!快走吧。”
“那走吧。”两从悄悄躲过魏辰良手下巡夜的随从,随从只关注魏辰良的大帐,其他地方并不怎么在意,所以两个女子轻易就越过山坡,迎着寒风寻找隐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