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部落的大巫传承各不相同,但在仪式上却都有异曲同工的精妙之处,那就是当小巫女作为主唱开始吟唱的时候,其他的人则都围在四周摆出各种不同的舞蹈动作,配合着歌声吟唱或短或长的奇怪音符。
这些音符与语言文字无关,独成一体但又互不相同,但却又能够以一种非常奇怪的韵律暗合在一起。
就算是最开始并不十分和谐,但随着歌舞的不断进行,歌声与和声最终会慢慢调整成为一种和谐的韵律,听起来神秘而又奇妙。
这就是音乐的魅力。
只需要你照准节奏和韵律,哪怕是素不相识的音乐,他们也能合奏出美妙的音乐。
所有古老的巫祝歌谣,其实应该就是大巫在传承中不断摸索出来的一种合乎音乐韵律的最古老的音乐表现形式。
只是她们并没有将其规律化和抽象化,继而完成定音和格律而已。
后世无论哪个民族的乐谱,实际上都是独立于语言文字之外的特殊符号,这些符号不是文字,但却能够用来记录和歌唱。
徐晨虽然不懂这些巫文,但他在不停的观察之中也还是推断出一些可能的信息。
那就是巫文说不定就是最古老的音乐符号。
巫并不是通过符号来记录歌谣,而是通过韵律和歌谣来承载一种传承信息。
这些不同传承的巫在举行集体祭祀活动的时候,就是通过不断调整韵律来达到和谐的地步。
而这种和谐的韵律,在普通原始人类看来,那就是一种完全无法明白意义的神秘东西,属于巫独有的技能,能够沟通神灵。
十多分钟后,一群巫载歌载舞表演结束之后,挨着去给所有参加比赛的猎人赐福。
看着一队一队的猎人满脸激动的蹲在地上接受群巫的摸头杀,徐晨再次擂响了大鼓。
哔嘀阁
冬冬冬冬的声音在山谷之中震荡回响,所有被摸头赐福的猎人在心脏跟着鼓声震颤的同时,一个个感觉到浑身血液奔涌,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不不同神灵的力量加持,不光浑身充满了力量,就连眼神都清晰许多。
嗯,实际上是天色越来越亮,太阳出来了。
阳光驱散蔼蔼薄雾,冬冬震响的鼓声之中,一群巫挨着给所有参赛猎人摸头赐福完毕回归到王旗之下。
“时辰已到,鸣号,出发!”
“巫嘎!”
伴随着风的大吼,河滩上两千余人齐声高呼,欢腾喧嚣之声瞬间响彻云霄。
“呜~呜~呜~~~”
古举起金色号角吹响,各部落的号手纷纷都跟着吹响树皮号角,此起彼伏的号角声中,从巴族联盟开始,一队结一队的猎人排着整齐的队伍,举旗鸣号,踢踢踏踏顺着笔直的马车道路往谷口而去。
……
第一天是狩猎比赛,安排早已就绪。
河口码头两侧,已经一字排开大大小小各式竹筏木筏四十余架。
浩浩荡荡的队伍到达之后,各参赛队伍按照指引和安排登上木筏,数百人开始渡河。
深秋的乌龙江水水位已经非常低,河宽也将就五十米左右,相比于下游几百里开外的那条令人望而生畏的涛涛大河,眼下的乌龙江在巴族和拱火族一些猎人眼中,也不过一条小河罢了。
毕竟见过世面之后,眼界都不一样了。
随着号角声此起彼伏响起,木筏一架接一架的在猎人划桨的号子声中,开始竞相往对岸划去。
相比于去年第一次渡河时候的谨慎小心和各种鬼哭狼嚎的场面,今年的渡河看起来就有了一种百舸争渡的热血场面,在河岸边上千人欢呼加油声中,数十架木筏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全部渡河完成。
虽然其中有几架木筏因为操作失误先后撞在一起,导致有人落水引起了一阵剧烈的惊呼和骚动,不过最后这些木筏还是顺利抵达对岸,人员也都安全无恙,似乎只是丢了几样工具而已。
所有参赛队伍都上岸重新集结完成之后,对面令旗挥动表示准备完毕,徐晨吩咐吹响正式比赛的号角,三十余支队伍呐喊着冲入了密密麻麻的荒草荆棘之中,开始了这一场规模浩大的狩猎比赛。
接下来的比赛就没太大看头了,因为隔河太远不说,还被密密麻麻的一人多高的荒草遮挡,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
于是徐晨骑马带着龙等一群猎人往下游而去,去观望和打探那群野马的动向。
不过徐晨不感兴趣的狩猎比赛,对于所有前来看热闹的男女老少来说,依旧还是情绪盎然,所有部落的人都在关注自己的参赛队伍,听着对面传来的各种动静不停的讨论,时而还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和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