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划开轨迹,直取他咽喉要害。
那年轻人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只能双臂横在咽喉之前。
就听叮的一声响。
刀刃落在他双腕,竟然斩不下去。
厉天心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抹意外之色。
看了他的双腕一眼,知道是他手腕上戴了东西。
当即内息一转,一股大力直接将那年轻人掀飞了出去。
再回头,两个人已经到了跟前。
他手中单刀一抖,两抹刀锋飞出,那两人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上便有鲜血飞溅,各自跌飞出去。
余下众人心头大惊。
就见那年轻人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怒声喝道:
“他刀法高明,不要与之近身,上暗器!”
当即几个还没有冲上来的,纷纷自腰间取出暗器,没头没脸的就甩了过来。
厉天心脸色一沉,下意识的将那姑娘挡在身后。
与此同时,就见一道身影自半空飞身而下。
下一刻,一道虚影将三人笼罩在了其中。
这虚影身穿道袍,金刚怒目,不动如山!
那暗器落在虚影之上,顿时发出叮叮声响,竟然是一枚也打不进去。
那年轻人吃了一惊,定睛一看,就见站在厉天心和那姑娘跟前的也是一个年轻人。
他腰间佩刀,手里还抓着一个酒葫芦。
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正仰头喝酒。
却是瞳孔猛然一缩:
“江然!?
“你不是已经离开了苍州府?”
江然正仰头痛饮,闻听此言倒是一愣,瞥了这人一眼:
“你是哪个?”
那年轻人却不回答,却是转身便跑:
“快撤快撤!!”
急急忙忙,似乎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其他几个同伙听到‘江然’这两个字之后,也是一愣,看到那年轻人撒腿就跑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运使轻功跟在了那年轻人身后。
就连被厉天心砍伤的那两个人也顾不上了。
厉天心瞥了江然一眼,心头也是惊疑不定。
江然方才所用的武功,怎么这么像宝镜的大梵金刚诀?
不过此时顾不上询问,便要飞身去追。
江然伸手将他拦了下来:
“穷寇莫追。”
“这不是你的为人。”
厉天心有些惊讶,江然从来赶尽杀绝,这一次怎么变成了穷寇莫追?
就见江然看向林中一角: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一个声音顿时自林中传出:
“久闻江少侠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随着声音传来,就见一顶轿子自林中而来。
四个样貌平平无奇的男子,抬着这顶轿子离地两三寸,脚踏虚空,无声无息。
转眼到了江然等人跟前。
厉天心和那张姓姑娘凝望这轿子,脸上都现出了戒备之色。
江然倒是听的哭笑不得:
“在下倒是没想到,我还有什么大名?”
“任何人经过了大先生的一番鼓吹之后,都必然会大名鼎鼎。”
轿子里的人笑着说道:
“不过江少侠是误会了,在下于此只是偶然。
“本来见到张姑娘有危险,也是打算出手相救的。
“却是被这位兄台抢了先。”
厉天心闻言只是一声冷笑。
江然则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早知道的话,便不该放任那几个人离开了。”
“不过是虫豸之辈,倒也无需挂怀。”
轿子里的人又笑了笑:
“今日能见江少侠一面,也算是不枉一遭,不过我尚且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别过,江少侠,你我来日再见。”
“请。”
江然抱了抱拳。
那四个抬着轿子的轿夫,当即再次起轿,仍旧是脚踩虚空,离地两三寸,一步一步转眼远去。
江然凝望这轿子,眉头微蹙:
“你能看出他们是什么来历吗?”
厉天心摇了摇头:
“闻所未闻。”
“恩?”
江然有些意外的看了厉天心一眼。
厉天心被他看的直翻白眼:
“怎么?这江湖广袤,还不能有一个我没见过没听说过的人了?
“你得知道,光是金蝉王朝就有一宗二会五剑七派十三帮,再加上其他四国江湖,整个天下高手浩如烟海,无穷无尽。
“更别说,那些不显名声,但武功高绝的隐藏高人了。
“这跳出来一个不认识的,实在是再寻常不过。
“甚至,就算是闻墨阁里,也不可能写尽这座江湖。”
江然听的啧啧称奇:
“金蝉王朝竟然容得下这么多门派?”
“那是自然。”
厉天心点了点头:“这江湖深着呢,别以为你武功高强就能为所欲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蹦出来一个高手,打的你满地找牙,然后在你的杯子里下毒,逼着你喝。”
“……”
江然一阵无语,怎么说着说着,好像还夹杂了一些私人情绪在里面?
扭头瞥了那姓张的姑娘一眼,发现这姑娘正定定的看着厉天心,不禁一笑:
“这位姑娘,你还好吗?”
厉天心闻言,也低头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那姑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打厉天心怀中挣脱,抱拳拱手: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江然倒是觉得,自己好像彻底被人无视了。
厉天心点了点头:
“行了,以后小心一些。”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那姑娘一愣,连忙跟在他身后:
“还未请教少侠高姓大名?”
“萍水相逢,何必互通姓名?”
“你救我性命,我岂能连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厉天心回头看了这姑娘一眼,眸子里已经全是不耐烦。
那姑娘则是展颜一笑:
“我叫张知画。”
“我没问你。”
厉天心脸色一黑。
就听江然笑道:
“原来是张姑娘,你面前这人叫厉天心。”
“厉天心!?”
张知画眼睛一亮:“好似在哪里听说过……对了,大先生的苍州英雄会里提到过……你就是以一把单刀压得左狂歌无力还手的厉天心?”
厉天心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看了江然一眼:
“你还走不走了?”
“走走走。”
江然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跟厉天心一起朝着马车方向赶去。
张知画却不愿放弃,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一边走一边问厉天心问题。
厉天心脑门上爆青筋,对于张知画的问题是一个都不回答。
倒是江然偶尔回答两句。
人家姑娘问,你们要去哪里?
江然就告诉她,他们要去苍州府。
张知画顿时高兴的说,她也要去苍州府。
顺势询问厉天心自己能不能与之同行?
厉天心还没说话,江然就连连点头应允下来。
厉天心气的冷笑连连,看着江然的眼神恨不能吃人。
江然对他挤眉弄眼,笑的肆无忌惮。
厉天心无可奈何,哪怕满心愤懑,也干不掉江然,只能黑着脸走在前头。
江然则随口跟那张知画闲谈。
张知画年纪小,不谙世事,怎是江然的对手?
三言两语之间,底细就被江然探的清清楚楚。
知道这姑娘自小被送到了一个名叫‘明玉楼’的门派习武。
多年以来,都在门内修行。
如今是艺成下山,准备回家看望父母。
而据她所说,她家中是做官的,如今父亲被调至苍州府,是新任的苍州府府尹。
至于先前那些人的来历,她却一无所知了。
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结果竟然落入了这样的陷阱之中。
江然一边随口询问,她随口回答,所说多是不过脑子,只是时不时的去看厉天心,眼珠子恨不能长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