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的功夫三个人就已经到了。
进门常校尉的脸色就是一黑:
“你们在做什么?”
一群喝的脸色发红,赌的热血上头的兵卒顿时好似被人施展了定身法一样,定在了原地。
末了收拾酒瓶子的收拾酒瓶子,藏骰子的藏骰子。
紧跟着慌忙的站成一列。
还有个把人喝的太多,东倒西歪的,原地打转。
江然看到这里,方才反应过来……
对哈,虽然说这里是铁矿场,但这帮人都是兵啊。
哪里能够在这喝酒赌钱啊?
这一下,让人抓现行了。
唐画意则发现,还有几道不善的目光看向他们。
显然在怀疑,是他们通风报信,把常校尉给招来了……
当然,对此唐画意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反正他们在这里活动的时间,差不多该结束了。
到时候真正的周城和王安,会替他们背锅的。
这么想想,唐画意忽然觉得这事还挺有意思。
有机会的话,倒是想要回来看看热闹。
常校尉凝望着眼前这几个人,咬牙切齿了一会,这才一挥手:
“一会再回来收拾你们。”
说完之后,就朝着监房内部走去。
江然和唐画意自然跟上。
只留下了门前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大难临头的感觉。
有了这常校尉带路,往下层去就方便了许多。
很快那一扇铁门就重新出现在了江然面前。
常校尉不等他们开口,便从怀中取出钥匙,正要落入锁孔之中,他回头看向了江然:
“一会你们离开了铁矿场之后,切记要挟持我。
“此举做戏,不是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只是不要过分加深他们的怀疑。
“让我还能有一些斡旋的时间。”
江然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好。”
常校尉听他答应的干脆,当即也不再犹豫,咔嚓一声插入了钥匙。
转动之间,就听得门内传来接连不断的机扩运转之声。
江然身怀七巧天工手,又有不少的见闻,知道这扇门确实是如同常校尉所说,锻造极为不易。
恐怕是于这古章县谋事之人,专门请了机关高手锤炼打造。
而当所有的机扩运转到了尽头,就发出了叮的一声响。
原本纹丝不动的大门,就已经朝着内侧弹出了三寸。
常校尉伸手抓住门把,微微用力,大门就被他拽开了。
“什么人?”
门内顿时传出冷喝之声。
江然寻隙看去,果然就见到了一群穿着一模一样的人。
他们的袖口之上,都绣着一座山。
而这些人在看到了常校尉时,却是禁不住面面相觑。
“常恒,你怎么来了?”
当中一个皮肤黝黑,身材不高,却极为敦实,年纪大概四十岁上下的男子往前走了一步,眼神之中略显疑惑。
“救你们。”
常恒言简意赅。
“你疯了?不要手下的性命了?”
那人脸色一沉:
“你自管去做你的常校尉,我们的生死无需你来担忧。”
“你们本就是为我涉险,如今身陷囹圄,我又岂能见死不救?而且……现在我已经有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常恒说到此处,将身后的江然和唐画意让了出来。
对面一群人看的面面相觑。
就听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问道:
“他们不就是你手下的兵吗?
“你将你们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了?”
“你们认错了,这两位不是我的手下……他们涉险而来,是为了救你们的。
“只可惜,他们对我心存疑虑,始终不愿意将真实身份告知。”
常恒说道此处,轻轻叹了口气。
对面崇山派的人都是一呆,还有这种事情?
那个中年人沉吟了一下,双手抱了抱拳,正要说话。
就听江然笑着安慰常恒:
“放心吧,我不仅仅对你的身份存疑,对他们的身份也存疑。
“虽然我是来救崇山派同道的。
“可是至今为止,我从未见过崇山派任何一个人……谁知道他们的身份是真是假,是不是你给我下的套?
“不过这一点倒是无所谓,自然有人可以分辨他们的真假。
“真的是崇山派的同道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如若不是……关起门来全杀了倒也方便。”
“嗯?”
那中年人闻言面色一沉:
“尊驾当真是为了救人而来?”
“在下看你,倒是不太想要被救。”
江然轻轻摇头。
“尊驾请回吧。”
那中年人叹了口气:
“此间之事错综复杂,你又不肯道明来历……我们是不能贸然出去的,事关生死,还请这位兄台见谅。”
江然点了点头:
“说的好,可惜,这事容不得你们做主。”
“嗯?”
那中年人一愣,再抬头,江然已经到了跟前:
“在下若是想要杀人,就一定得杀到。
“在下想要抓人,就一定要抓到。
“在下想要救人……就凭你也敢拦我?”
他一边说话,一边探手就是一抓。
这一抓其实是故弄玄虚,本身既不是冷月戏里的手段,更不是坤字十三疯魔爪里的功夫。
只是看上去有些玄妙,却并无多少内涵于其中。
江然的目的,本就不是借这一爪,抓住眼前之人。
而是要逼他出手。
果然中年人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
身形一晃,如山移转,掌式一起,重重叠叠,一重更胜一重,接连三重,直奔江然手抓而来。
江然见此,方才点了点头。
一步顿住,化爪为掌,掌式一横,就听砰的一声,两手已经碰在了一处。
对面这人堆叠了三重【九重惊山掌】的力道,顿时好似泥牛入海,江然竟然纹丝不动。
紧跟着一股力道将其推开,就听江然轻声开口:
“果然是九重惊山掌,这掌法我曾经见程天阳用过,应该不会有假。
“你们确实是崇山派的人。”
“你见过咱们程师祖?”
对面那中年人闻言一愣。
江然也是一愣:
“师祖?这辈分是不是有点太高了?他看上去,也就比你大个十来岁吧……”
“怎么可能?”
对面这人面色一沉:
“尊驾莫要开此等玩笑,在下今年尚且不足而立。”
“???”
江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唐画意。
唐画意炸了眨眼:
“你就不许人家少年老成?”
不到三十老成到了四十多?
江然撇了撇嘴:“行了,既然身份没有问题,那就都跟我走。不走的话,别看我和你们师祖有些交情。
“照样收拾你们!”
“……”
对面那位自称不到而立之年的中年面孔,沉吟了一下之后,看向了一侧的常校尉。
常校尉点了点头说道:
“走吧,有他们在,我正好可以趁机将自己摘出来。
“古章县的事情,颇为复杂……你们若是一直留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
“待等出去之后,再做打算也好。”
听他这么说,那崇山派的人又沉吟了一会,这才对江然说道:
“有劳了。”
“听话就行。”
江然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又看了常恒一眼。
心中泛起了一些嘀咕。
最后挥了挥手:
“走。”
常恒当前引路,江然跟在身后,最后的便是唐画意了。
一路从地牢之中走出,到了门口,看到那批人还在那里站着。
常恒瞥了他们一眼:
“自己去领十军棍。”
“是!”
几个人立刻答应了一声,感觉悬在脖子上的刀总算是落下,有一种早死早超生的快感。
不过还是有人心存不忿:
“校尉,王安和周城也赌钱喝酒了!”
常校尉一愣,回头看了江然和唐画意一眼,淡淡说道:
“他们检举有功,功过相抵了。”
说完之后,就领着人往外走,只留下几个兵卒在那咬牙切齿的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