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说这些了,今天是不是你对燕独行暗中出手了?”
燕独行败的蹊跷。
这一点有些人看不明白,但是有些人却能够看出一点关键。
唐画意和叶惊雪都看那一击古怪,而唯一值得怀疑的对象,便是眼前这人。
江然看了两个人一眼,却轻轻摇头:
“如果我说,出手之人不是我,你们信吗?”
“不是你,还能有谁?”
唐画意说到这里,忽然眉头一挑:
“姐姐?”
“你姐?”
叶惊雪吃惊的看了唐画意一眼:
“她也在柳院?”
江然静静地看了唐画意一眼:
“你也想到了?”
唐画意则眉头紧锁:
“可姐姐绝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贸然出手的人……她来这里的话,一定只有一个目的。”
言说至此,她看了江然一眼:
“和你一样,便是那弃天月。”
“你姐姐这么厉害吗?”
叶惊雪更加惊讶,然后还有点担忧。
唐画意的姐姐这么厉害,自己的姐姐万万不是对手,将来岂不是要被欺负?
唐画意闻言顿时两手叉腰,满是得意之色:
“她那不是厉害……她是可怕!
“她可是古往今来,魔教第一天才!
“受过大苦难,修成大神通之人。
“就算是姐夫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叶惊雪听到这倒是有点怀疑了,奇怪的看了江然一眼。
江然就感觉这眼神好似很是冒犯:
“你这什么眼神?”
“没什么没什么……”
叶惊雪赶紧摇头。
心中却暗自纳闷,唐画意的姐姐这般厉害的话,为什么会喜欢江然?
娃娃亲什么的,估摸着也困不住这样的人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
江然轻声说道:
“不过却不能确定……而且,相比起这件事情,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比较紧迫。”
“什么事情?”
唐画意和叶惊雪同时开口询问。
“左道庄的人,今天晚上多半会来我这里。”
江然这一句话出口,唐画意和叶惊雪同时看向了那五口大缸。
继而缓缓点头。
唐画意轻声说道:
“天上阙用这五口大缸装纵意酒,今日这个场合展示出来,就是为了引左道庄的人现身抢夺。
“便按照先前的说法来看,如果这地下当真有古怪,想要挑起人的贪念,再化作鲜血流淌地下,那今日此举,便是一举两得。
“好算计啊!
“只可惜,这谋算好似是被咱们给破了。”
“所以,你得小心一些。”
江然看着唐画意:
“你今夜所行,其实是符合群峰散人性格的。但终究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说不定他们会想拿你祭旗!”
“我只怕他们不来。”
唐画意冷冷一笑:
“来一个我就杀一个,来两个,我就杀一双!”
江然微微一笑:
“我倒是不为你担心……而且,真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大可以推到我的身上。”
“什么意思?”
“我着人去杀燕独行了。”
唐画意和叶惊雪同时恍然。
“这一池子水,要被搅浑了。”
唐画意笑了笑:
“如果我是天上阙的人,现如今满腔怒火,却又不知道该朝着谁发作了……”
她的话刚说到这里,江然便是眉头一挑。
“怎么了?”
两个人都注意到了他表情有异。
就听江然说道:
“看来你不用担心了,他们的计划着才刚开始……
“堂前广场那边出事了,有人发出惨叫。”
“你一直都在留心那边的情况?”
叶惊雪看了他一眼:
“那岂不是……一直能够听到……”
“……这是重点吗?”
唐画意忍不住瞥了叶惊雪一眼,继而咧嘴一笑:
“还是说,你表面看上去不在意,心里其实很在意?要不,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咱们两个也好学学本事。”
叶惊雪深吸了口气:
“你这魔教妖女,还请自重……”
江然则轻声说道:
“我们走。”
“真去?”
叶惊雪大吃一惊:“而且,就算是去,我也不能跟你去啊。回头我姐姐知道了……我,我该怎么跟她交代?我和你一起去看人家敦敦敦……”
江然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谁要跟你去看那个了?”
“啊?”
叶惊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羞还是不羞了:
“那我们去哪里?”
“让位置。”
江然一笑:
“你们从窗户走,我从大门走。
“你们先去惊雪的住处暂避,我绕一圈就回来……蹲一波左道庄。”
叶惊雪听到这里方才吐出了一口气:
“明白了。”
说话间看了唐画意一眼,发现唐画意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
“你一早就知道他说的是这个了?”
“不然还能是哪个?”
唐画意微微一笑:
“我跟着他的时间可长了,他要是有什么歪心思的话,我现在肚子都得显怀了。
“叶家姑娘,你不是个笨丫头,就是得压抑一下春心,别总是耽误正事。”
“我……我什么时候……”
“别解释,没必要,我可是过来人。”
唐画意说到这里,拉着叶惊雪的手腕,不听她的辩解,便从窗口跳了出去。
江然见他们了两个离去之后,这才站起身来,做醉意朦胧之态。
踢开房门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嘟囔:
“茅房呢?茅房在哪里?”
转了个圈,好似没有找到,最后只好在墙根底下解决。
而站在院子里,堂前广场那边的声音就更加清晰入耳了。
江然完事打了个激灵,抬头看向堂前广场方向:
“怎么这么吵吵?杀人了吗?”
这话说完,好似酒都醒了不少。
然后他一步冲进了房间之内,拎着自己的大刀片子,喊了两声:
“陈老狗,陈老狗,看热闹去!”
也不等陈老狗起身,便一脚踢开了院子大门,朝着堂前广场,狂喷而去。
中途寻了一个隐秘之处,稍微一闪身,脚下潜影迷神步一踩,人就已经消失无踪。
一路循着暗影所在,不过眨眼之间,就已经回到了院子外围,寻了一个合适的地脚潜藏。
他藏身于此,一动不动,呼吸好似都和天地自然融为一体,哪怕有人从他面前路过,都未必能够察觉到,这里竟然站着一个人。
他就静静地矗立在这黑暗之中。
大概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忽然有破风之声赶到。
江然抬头一瞅,眉头微蹙。
虽然来人是谁他不认识,但是这些人的武功,显然算不上厉害。
可见并非是他要等的正主。
正沉吟之间,这几个人已经到了院子里,小心翼翼对视一眼,一人伸手指了指江然房门所在。
江然作为童千斤,有两个习惯。
第一个就是他进出房门,喜欢用脚踢门。
第二个就是他出门之后,没有随手关门的习惯。
因此,这几个人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几口青铜大缸。
当即身形一晃,便已经进了门,两人一口,吭哧吭哧的往外抬。
他们力气不够,抬得时候,酒水哗啦哗啦响个不停。
感觉这不是办法,又把这青铜大缸放下,从怀中取出了白布,准备将这缸上文字拓下来。
江然身处暗中,看着都替他们着急。
这是将自己这房间,当成了他们自家的后花园了吗?
这般不紧不慢的,到底该夸他们临危不乱,还是该骂他们脑子有病?
几个笨贼,来的时候肯定没想好该怎么做。
而从他们只想拓印文字来看,应该也不是左道庄的人。
就在江然心头叹气的当口,忽然眸光一转,又有人来了。
来人于另外一侧安身,静观江然这小院子。
呼吸一敛,就连江然都难以察觉。
江然心头微微一动,天上阙的人?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悠悠响起:
“诸位还是停下手里做的事情,赶紧从这里离开为妙。
“否则的话,只怕就再也走不得了。”
这声音悠悠传来,不大不小,正好叫人听个真切,却又分辨不出来,究竟从何而来。
江然却听得分明……这是陈老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