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帝王无情,百姓又会有几天好日子过?
后者……那他们不仅仅不应该责怪魔教,反倒应该感谢人家,揭破真相。
当然,还有人觉得,争论这些都没有意义。
一群市井小民,影响不了天下格局。
事到如今,青国快要跌入穷途末路之中。
应该如何自处,怎样谋求一条生路才是重点。
茶肆之中最先嚎啕大哭的那个人,正是因为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方才痛哭流涕。
而今日除了一些不明情况的,很多人也都是从此路过,想要去奔一个前程。
总归来讲,不能大难临头原地等死。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的时候,便有人提出来:
“与其在这里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还不如想想,怎么样才能渡过前面的云和岭!
“听闻不久之前,有一伙强人在这里驻扎,打劫过路行人。
“周围大大小小七八家山寨,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被他们尽数收编。
“如今势力庞大,已经是方圆百里之内的独一家。
“他们虽然不曾真个杀人,但是想要从这里过去,也得扒一层皮。
“诸位消息灵通,显然都是有门路的人物,不知道可有人能够跟这寨子搭上话?”
话题至此,又是另外一番热闹。
却没有人察觉到,在这茶肆一角,有几个人听到他们谈论这个,便起身离去。
走出了茶肆有一段距离之后,当中一人方才开口: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这个消息一直都在朝着外面蔓延,速度之快,有些不同寻常。”
开口的是一个年轻人。
面容坚毅,年纪很轻,脊背挺的笔直。
好似一杆昂扬的铁枪。
另外一个声音却极为苍老,苍老之中还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尖利:
“应该是有人在暗中故意扩散。
“有意推波助澜,这才能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蔓延至此……”
他说到这里眉头微蹙:
“只怕,又是他们的手笔。”
“其他的姑且不论,如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长公主安危如何,却是一句话都没有。”
那年轻男子眉头紧锁:
“也不知道殿下她如今情况如何?”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那苍老的声音轻笑说道:
“倘若长公主当真有个三长两短,不会这般毫无动静。”
年轻人点了点头,却又看向了另外一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年轻人:
“赵晨,你怎么一语不发?”
赵晨深吸了口气,紧了紧手上的单刀:
“他们竟然诬赖师父是魔教少尊……当真岂有此理!
“若师父是魔教少尊的话,他们又安能活到现在?”
余下两个人对视一眼。
这两个人,一个是王景元,另外一个正是徐慕。
这一趟护送长公主,除了江然之外,还有军伍扈从,领军的将领便是王景元。
徐慕则是原本藏在金蝉皇宫里的老太监,修炼了一辈子的元阳功,结果在江然面前便好似三岁孩子耍大刀。
可谓是遭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其后想要行走江湖,阴差阳错的,却是跟在了江然的身边。
先前江然一行人来到青国,身份暴露之后,江然便和他们兵分两路。
他自己带着一群人,护送长公主他们去皇都。
王景元这一行因为人多眼杂,不易躲藏。
便让他们于别处等待,自行谋生。
如今一别,他们这边暂且算是站稳脚跟,就在这里等着江然他们回来之后,好跟他们会和。
却没想到,江然没等到,先等来了这样的一个消息。
此时此刻两个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赵晨,都有些神色复杂。
京城之外,血蝉的两位顶尖高手,率领众多血蝉之中的好手,刺杀天子。
那一战之中,江然已经自爆身份。
自己正是魔教少尊。
这件事情,王景元之外,徐慕也知道。
包括跟在江然和长公主身边的柳木成也知道。
偏偏他的亲传弟子对此事一无所知。
还以为是别人故意诬陷自己的师父……
这多少有些好笑。
却不知道这孩子知道了之后,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徐慕想了一下笑着说道:
“可如果你师父,确实是魔教少尊,却又偏偏不杀他们,又当如何?”
“啊?”
赵晨一愣,挠了挠头,干笑一声:
“师父聪明绝顶,他为何不杀他们,我哪知道?”
“……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了你什么。”
徐慕叹了口气,感觉赵晨天性鲁直,除了练功的时候卖力之外,其他的时候,都有些懵懵懂懂。
却偏偏能够得到江然这般高手的青睐,纳入门墙之下。
真可谓是天降鸿运。
让人羡慕的心里发狂。
说实话,如果江然愿意点头,徐慕都想纳头就拜。
可是他这个年纪,转拜江然为师,申屠烈那边只怕死的心都有了。
当日京城郊外那一战,江然不过随口指点两句,申屠烈都恨不能当场自戕……这事如果成了真,申屠烈估摸着也真就不想活了。
想到这里,徐慕叹了口气,都怪自己当时太年轻,早早地收了弟子,现如今做事还得畏手畏脚。
几个人随口说话,溜溜达达的就入了云和岭。
再兜兜转转,片刻之后,一座山寨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长公寨!
长公主。
这山寨的名字,差点就要把长公主三个字全都写出来了。
“也不知道长公主听说了这山寨之后,能不能想到在这里占山为王的是咱们?”
王景元说到这里还有些纠结:
“也不知道长公主知道,咱们这帮人竟然落草为寇了,又会何等反应?”
徐慕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想了一下说道:
“我觉得有点悬,这怎么听都像是一个姓长公的人,建的山寨。”
“……有姓长公的吗?”
“姓什么的没有?”
徐慕摇了摇头:
“天下姓氏无定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改名换姓的多了去了。
“什么被仇家追杀啊,躲避厉害的人物或者是势力,无奈改名换姓,生儿育女,一直到死都没能告诉孩子他真正的姓氏是什么的都有。
“不少莫名其妙的姓氏,都是这么流传下来的……”
“……”
王景元顿时泛起了危机感:
“不行的话,还是再改一个?”
“别折腾了,一个山寨名字,你改来改去的都七八次了……累不累啊。
“你不累,弟兄里那个会雕匾额的兄弟都快要哭死了。
“我前两天看他雕刻完了真快新匾,手上多了七八个大口子,血液都从包扎的白布之下透出来了。
“其情甚惨……你还是歇两天,至少你等他手上的口子长好了再说啊。”
赵晨赶紧开口劝。
王景元犹豫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长好了再说……”
话音至此,忽然眉头微蹙:
“不对,为何走到现在,不见人影?”
徐慕耳根子一动:
“有打斗声……不好!易苍暝!!”
他猛然抬头脚下一点:
“我先走一步!!”
王景元心头一跳,和赵晨对视一眼:
“我们走!!”
两个人当即加快脚步大步往前,片刻之后,便已经来到了山寨之中的一处隐秘所在。
这里这会已经是人满为患。
不少人躺在地上,口喷鲜血,还有人在给他们包扎。
有没有死伤暂且不清楚。
再抬头,就见余慢慢,徐慕他们正联手朝着易苍暝递招!
……
……
ps:还是没有完全好,不过咬咬牙还能写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