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穹上层,因为一月不设廷议,平静过去,一直到了二月月中,随着磬钟响起,诸位廷执又至廷上。
廷议才一开始,首座道人方才依例问话,长孙道人便即敲动磬钟,站起一礼,呈议直指风、高二人:
“首执,风子献、高墨二人当初受玄廷之扶托坐上廷执之位,然二人无论功绩修为,皆当不得此职,故我奏请,革去二人廷执之位,以正玄廷清声。”
首座道人看了眼他,又看了看在座诸人,道:“诸位意思呢?”
钟道人在座上敲了一下磬钟,道:“钟某以为,这两位总还是有些功劳的。”
他此刻替二位说一句,算是履行之前承诺了,不过他很清楚只要首执不反对,今次之事,终可做成,若是首执反对,不管赞不赞成,都是一般。
风、高二人对视一眼,随后皆是站了起来。
风道人对上方一礼,道:“首执,诸位廷执,长孙廷执说得是,我等德薄才浅,愿意让位。”
自玄法正名之后,他们早便想过会有这一天,现在他们对廷执之位倒是没那么看重了,毕竟他们感觉自己本来也说不上什么话,也便没有什么好失去的,目前推演完善自身功行才是紧要。
众廷执倒是有些意外,要是这两人死抓住廷执之位不放,他们虽能理解,可也不会如何看得起这两人,可现在反而高看了他们一眼。
首座道人这时缓缓言道:“风廷执,你登廷执之位,乃是玄廷所决,何来不妥?你安心坐此位便是。”
廷上诸修见他言语中只提风廷执,却不提高廷执,便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风道人是玄廷为了推动玄法主动扶持上来的,从头到尾都非他自身之意愿。而高道人便就不同了,他的成就是因为背后有浑修在推动,玄廷以往只是顺手推舟,并非主动为之,如今便是要纠正这个错处。
高道人这时自也是听明白了,对上面一礼道:“高某愿意去位。”
首座道人环视一下,道:“诸位以为如何?”
钟道人没说话,心中暗叫可惜,看来事情只能做到这一步了,首执并没有将这二人全部打下去的打算,这里有可能是考虑到如今玄修玄法的重要性,故是还需留一位在廷上用以镇定人心。
晁焕道:“既然高廷执自己都愿意了,那又何必拦着呢。”他举起玉槌一敲,便附从了此议。
接下来所有人也都无不同意见,于是都是敲动玉磬,便连钟道人、长孙道人二人也不例外,因为他们也知,改变不了这个结果了。
不过能夺去一人之位也算是好的,且这空余出的廷执之位也能设法谋划一番。
高道人这时道:“首执,诸位廷执,既非廷执,留此已是无益,高某这便离去。”
首座道人言道:“高道友,廷上之议,需待廷议过后,才会宣颁,那时才算作数,你且先留在这里,也算有个始终。”
高道人知道他是照顾自己面子,当下揖礼致谢道:“多谢首执。”
首座道人这看向诸人,道:“诸位廷执可还有议呈么?”
话音才落,一声玉磬之声在光气之上响起,玉素道人站了起来,打一个稽首,道:“首执,伊洛上洲玄首郭缜,镇守伊洛上洲七十余年,因循守旧,故步自封。
其人不遵天夏之规制,不推道传,不恤民生,而今伊洛上洲与各洲相较,相差远甚,故我呈议,夺其玄首之位,问过斥责!”
他此语一出,钟道人不由一惊,他没有想到玉素道人居然会把矛头直指伊洛上洲,他虽也知此洲之中种种问题,以往也曾私下传语,令玄首郭缜放手让洲中改善民生,至少面上不要那么难看。
可郭缜却是丝毫不作理会,弄得他也是颇为不满。
但这一处上洲却是最为支持他与崇道人的上洲,他下来还想着推动郭缜上位,所以他却不能不替其辩驳,于是站起言道:“首执,诸位廷执,当年浊潮到来之后,地陆移位,道途断绝,各洲遭受各类神怪异神的侵攻。
当日第一要务,乃是保全整个上洲的子民,无论用各种手段皆是为应对当时危局,既然郭玄首最后守住了上洲,那便有功无过,我们如今却不该再苛责此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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