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修士借助法器,反复打量着蒲鹿。
想要看出一个元神真人的根脚,那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因为元神真人脱离世间,如果此辈愿意,那么世间过往任何痕迹都可抹了去,你便什么都看不到。
所以他们采取的方法是,看其是否与此方天地联系紧密,元神真人纵然超脱出世外,可仍是身具承负的。也没有哪个修道人敢说自己是削减所有承负的。
这里承负有可能道传之法,有可能是师授恩德,有可能是同辈人情等等不一而足,而最重要的是天地生养之德,你从天地中来,却又跳脱天外,此承负必需有所还。
可不拘如何还报,或者索性不予理会,那世外世修道人,势必没有这等承负牵连。这样就可以加以鉴别了。
而蒲鹿显照出来的身影光芒绵和,看去与周围相融相契,就是身上法力有火芒一般闪烁不已,有些刺眼。。
其中一个修士道:“看到了,这个浦镇人的根脚甚正,修习功法虽然有些奇怪,但那应该是从秘境带出来的,那里有什么功法都不奇怪。”
另一人核对了下谱录,道:“那天外来人来此不过才十年不到的时间,清元宗立派六百多载,那这位蒲真人至少五六百年的道行了,应该没有问题。”
“六百年前?”先前那修士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道:“可若是算上数百年的那等异动,又如何说?岂不是正好么?”
另一个人一怔,道:“你这么一说倒有几分可疑,此人承负看着极少,且是这数百年听说从不出得山门”
两人正嘀咕的时候,一名老道人带着一名弟子走了进来,道:“两位道友在说什么呢?可是遇到了疑难么?”
两人见到了这位老道人,不敢怠慢,打一个招呼, 道:“于真人。”而后就见两人方才所疑之处道了出来。
“哦, 那待老道来看看。”
于老道走前几步, 看向了前方,同时他的眉心之中似是裂开一隙,内有光华开阖, 通过法器盯着蒲鹿看了看。
片刻之后,他道:“这的确是荒洲出身之人, 没有错。”
他身具天目, 自身灵感十分玄妙, 能够十分清楚的判别,这位就是此方天地之人, 虽然有些地方觉得似有些地方不太协调,可既然出身没问题,就不好说什么, 你即便要拦人, 那要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两名修士对视一眼, 道:“既然于真人说了, 那我等也可以放心放人进去了。”
于老道听出两人话语中有推卸责任之嫌,不过他懒得理会这些小花招, 只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再看看吧。”
那两名修士神情严肃起来,点头称是。
他们三位元神真人在此看顾此事, 名洲诸上宗可谓是大手笔了。实际上这还只是表面上的,因为天外修士很可能有两人, 所以只要确认了来者的身份,那么当会有更多元神真人带着法器赶了过来围剿。
蒲鹿这里, 面前的接引道人听得传声说是没有问题,便即侧身一礼, 虚虚一引,道:“真人请行。”
蒲鹿点点头,在路过玉璧之际,他一拂袖,就将那玉璧之中的照影给抹去了。那接引道人眼皮一跳,也不敢多说什么。
此刻又是一个元神真人走了上来,这是一个满面桀骜的年轻修士, 目光来去似乎看谁都不顺眼。
他走到了照壁之前,不耐烦,道:“快一些。”
那接引道人等了一会儿,忽然神色微凝, 对着其人歉意一礼,道:“抱歉了,履真人,你可能要稍候才能进。”
履真人眉毛一挑,道:“为何现在不能进?就因为我是从班洲来的么?”他立时面露怒容道:“我就知道你们看不起我等班洲来的修士!”
面对他的怒火,接引道人顿时心惊胆战,生怕他对自己出手,可又不敢离开这里,只得硬着头皮站着。
斑洲这个洲域常年厮杀不止,而且那里的妖魔灵异可谓全天下最多,那里的修道人也是常常被认为最是蛮横不过,其奉行自己的一套准则,并不愿意讲外面的道理,所以此洲出来之后,很容易便和外面的人起冲突。
说实话,诸宗其实不太愿意邀请此洲修士的,但若不请,事情更大,可能整个斑洲都要闹了起来。
那接引道人赔不是道:“上宗并非此意,只是我们邀书上说得很清楚,必须要真人是亲身前来,可是真人却是元神到来,这“
诸上宗根据判断,天外修士应该并不是肉身或是元神穿渡而至,而是降下某个化身。
或许对底层修道人来说没有区别,可在同辈眼中,这个区别可就不小了。
履真人闻言更是恼火,道:“我们班洲是什么地方?我要是亲身前来,我的洞府还要不要来了?还怎么对抗那些妖魔神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