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曼眉头一挑,不露声色地说道:
“所以啊,你现在不能急。这年头,有钱才有人,春美哥规划好了的,等过几天舞女调教好,安乐楼的生意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到时候,再慢慢收人,积蓄力量,再报仇也不迟。”
冯夏满红着眼睛:
“你为什么跟我讲这么多?现在我哥死了,你也没必要再留在安乐楼。”
花曼语气中透着几分苦涩:
“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春美哥一死,肥仔超肯定会再次找我麻烦,帮你也是在帮我。”
冯夏满没有出声,似乎是在思索花曼说的这番话。
沉默了良久,他一句话没说,抱着冯春美的尸体向楼上走去。
花曼这才松了口气,在原地踌躇了一会,转身出了安乐楼。
现在冯春美一死,接下来同乡会肯定会乱上一阵,她不介意让同乡会更乱一点。
光明街,28号,刘记面馆。
“小姐,你的面。”
脖子上系着围裙,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人端着一碗面走了过来。
花曼起身去接。
或许是城寨封城的原因,面馆显得很是冷清,整个面馆也只有花曼一个客人。
袅袅热气飘散开来。
望着配料几乎冒出碗口的车仔面,花曼赞叹一声:
“量大份足,看着就有食欲。”
“客人满意就好。”
男人笑着回了一句。
“多少钱?”
花曼随口问了一句。
“五毛钱。”
“唔,等一下啊。”
花曼打开手包,找了好一会,才抬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哎呀,不好意思啊老板,这次忘记带钱了。”
男人愣了一下:“没带钱?”
“是啊。”
花曼苦着一张脸,扮作一副可怜样:
“不知道可不可以晚几天再给你啊?”
“这样啊”
男人有些迟疑。
花曼见状,咬了咬牙,脸上露出一丝魅惑之意。
“下次我就给你送过来嘛,老板”
男人脸上笑眯眯地,端了一张凳子坐在花曼面前。
“小姐,我这也是小本生意。”
“如果老板你答应的话.”
花曼白皙的手臂扬起,右手搭上男人的脖颈。
“怎样?”
男人貌似有些急切。
“当然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喽”
花曼说着,桌子下的左手拿出一把匕首。
“从你进店开始,我就察觉到你很古怪呀!”
男人脸上带着笑意,掏出刀先一步顶在女人的腰间。
“放下你手上的刀!”
花曼身子一僵,左手松开,匕首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男人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蓦地,花曼搭在男人脖颈的右手握拳,一根不足一寸长的细小钢针从她戴在手指上的戒指中射出,咻的一声,没入男人的脖颈。
男人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在地上双手撑着身体,慢慢往后挪动。
花曼这才笑吟吟地站起身来。
“你还挺聪明的,可惜始终不够我聪明。”
她走到男人近前,蹲下身,伸手从男人裤兜搜出一把钥匙。
男人却是不管不顾,艰难伸手,在身后角落的架子下摸出一把铁锤。
花曼收起钥匙,不紧不慢地说:
“没用的,毒已经蔓延全身,你以为你还能伤到我吗?”
男人恍若未闻,强撑着身体,艰难地爬到花曼先前坐着的桌子前,用尽全身力气举锤便砸。
花曼目光一凝,这才看见地上的东西。
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把男人掀到一边,捡起地上的哨子,仔细打量。
这个哨子应该是男人刚才摔倒时掉出来的。
看男人这么紧张,临死也要毁了这个哨子,明显很重要。
心中沉吟了一会,花曼收起哨子。
瞥了一眼已经毒发身亡的男人,花曼在店里仔细搜查。
“李安说,福寿金藏货的地方是在这里的。”
搜查完整个铺面都没有任何发现的花曼,最后把目光放在后厨的一扇铁门上。
打开门,外面是一条被封死的不足三米的小巷。
花曼环顾了一眼,径直来到一堆杂物前,掀开杂物,底下是和地面平齐的一块铁板。
“终于找到了。”
花曼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把钥匙插进锁孔,拧动钥匙。
一把拉开铁板,露出一个近一米宽的洞口。
沿着预留的梯子下到底部,这里似乎是一个下水道,尺许深的积水没过脚踝。
花曼借着从头顶下水网中透进来的一点亮光,摸索着向前。
“吱吱!”
水声似乎惊动了什么,吱吱声忽然响起。
随着叫声越来越近,黑压压的一大群蝙蝠冲着花曼迎面飞来。
花曼惊叫一声,一边用手拍打着蝙蝠,一边身子往后躲闪。
蝙蝠再次迎面扑来。
花曼拍打蝙蝠时,握在手中的哨子不慎掉落。
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蹲下身一把抓住即将掉落在积水里的哨子,放在嘴边用力一吹。
尖锐的声音在下水道回响。
蝙蝠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纷纷朝着顶端的下水网往外面飞去。
与此同时。
光明街的大福烟馆。
福寿金红光满面地带着一群小弟走出烟馆。
一抬眼就看见从远处巷子内飞出来的大群蝙蝠,随口问道:
“怎么?今晚有货要出吗?”
“金爷,城寨烟馆两天才拿一次货,昨天出了,今天就不会出。”身后马仔回应。
“糟了!”
福寿金脸色一变,快步朝着面馆跑去。
七转八绕了许久,等他们跑到面馆时,一眼就看到地上早已没了声息的男人。
“哨子不见了。”
福寿金在男人身上摸索了一遍,脸色越发难看。
穿过后厨,来到小巷,看着大开的洞口,福寿金不敢有丝毫耽搁,点上火把,带着手下几人来到下水道。
用火把驱赶着为数不多的蝙蝠,他一马当先地来到尽头的台阶处。
望着空荡荡的台阶,福寿金脸色瞬间狰狞起来:
“混蛋,我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