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讲？”楚王不动声色问道。

“但说实话，我和师兄都是外行，二位行家有什么想法，尽管畅所欲言，不用有任何顾虑。”

一零三.一七二.一八三.七五

“而且，海上有海盗，有倭寇，还有不友好的蛮夷国家，这些都需要花费巨大的成本去摆平。参与的家数多了，各家都不愿意付出高昂的成本，都希望坐享其成。结果就是……”沈荣顿一下，寻思该怎么形容。

他将眼下的情况简单介绍一番，重点提到了即将举行的镇江大会。然后指着韩宜可道：

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为了百分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嗯。”朱桢点点头。

“很夸张？”朱桢问他。

“来来，坐下说话。”朱桢终于招呼两人就坐。之前他们一直是站着回话的。

沉思片刻后，顾元臣先开口道：“恕微臣直言，殿下召集江南大户开大会，有用是肯定有用，但也不要抱太大期望。”

“是。”两人自然他说什么都应着。

“我艹……”朱桢也忍不住爆了粗口，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因为海上贸易跟陆上贸易不同。路上贸易是参与的人越多越好。而海上贸易，是参与的人越少越好。”顾元臣沉声道：“最理想的状态，是海上只有一家。这时候，利润可以最大，成本可以最低，办什么事也可以最高效。”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这是殿下在考校他们的水平。哪敢不拿出点儿真本事来？

“多少？”韩宜可震惊的叫一声，赶忙向殿下告罪。

前面说过‘官本船’制度，就是海外贸易由官府垄断，实行官商合营模式。其中，船和本钱都由官府提供，并由官府挑选商人进行经营，出海利润七三开。

“很夸张。”韩宜可道：“在江南，最贵的是湖丝，每百斤也不会超过银一百两。”

“就以日本为例吧。”沈荣便道：“那个岛夷国什么都缺，却盛产金银。所以寒家以前就是专做日本生意的。

“哦……”朱桢登时来了兴致道：“这说法新鲜，还是头回听。”

“这不就成了元朝的官本船了么？”一直没说话的罗本，忽然内切道：“伱们怎么保证，不重蹈元朝的覆辙？”

“殿下，老顾说的在理。”一旁的沈荣也附和道：“因为海上贸易，是建立在暴利的基础上的。海上风波险恶，弄不好就会翻船。还有瘴气、海盗、番夷……都随时会要人命。如果没有暴利，谁愿意冒着重重危险，远涉重洋？”

“虽然元廷三令五申，禁止私人出海，为此还好几次海禁。但地方文武腐败透顶，只要给钱，就可以随便走私。私商可以随便出海，官本船怎么可能是对手？”顾元臣也道。

他其实是最好的例子，他本身担任过海道万户府副万户，但顾家却拥有庞大走私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