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敬斋瓷行

在敬斋瓷行摆满各式瓷器的会客厅内，楚王殿下一边品着云雾茶，一边听程前讲解。

“这厅里一半是前朝的古瓷，殿下见的多了，小人就不献丑了。”程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便卖力介绍起另外两种瓷器来。

“另外一半呢，便是景德镇自产的两大类瓷器，青花瓷和釉里红。”程前接着道：“这两种瓷烧制方法都差不多，都是釉下彩瓷。白底青花的就是青花瓷，产量最大，也是我们景德镇的标志。”

“这种白底红花的，就是釉里红。”他将一个绘有缠枝红牡丹的玉壶春瓶，奉给殿下观赏。

朱桢把玩一番，只见春瓶釉质色泽鲜红，让牡丹栩栩如生，质感极佳。赞叹道：“这个真漂亮，我看比青花好看。”

“反正几十年来，鄙号都是接单下料，从不零售，各省的订单至少排到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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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能够，一是得等窑彻底凉透了，才能再往里头码料。”程前道：“二是每一件胚料，都得经过上百道工序，几十个工匠分工合作，才能成型入窑。三天能烧一窑就不错了。”

“所以销量，一定很好吧？”朱桢把玩着手中瓷瓶，状若不经意问道。

沈荣等陪同人员，闻言齐刷刷眼前一亮，知道戏肉来了。

“殿下说笑了，景德镇的青花瓷可是贵重货，就是苏州的小富人家都舍不得买，平日里用的都是当地产的白瓷。”沈荣了然叹气道：

“主要是正红难出啊。”程前苦笑道：“像这样纯红正色的釉里红相当罕见，往往烧出来都是灰白色，要么釉色紫红、紫褐色，色不正品相不佳，只能毁掉。”

“明白了。”朱桢点点头，笑道：“看来这瓷器和人一样，还是泼辣点好。”

“正是。”程前点点头。

“瓷器种类繁多，大小样式各不同，不能一概而论。”程前想一想道：“平均一窑大概两千件左右吧。”

“那一窑要烧多久呢？”朱桢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么难烧？”朱桢好奇问道：“难点在哪里？”

“好，咱们算算。”朱桢便现场表演了一把口算道：

暗骂两人不讲义气，他只好独自应对道：“回殿下，瓷器中很大一部分是餐具，那都是成套卖，不是论件卖的。”

“天天如此吗？”

“气氛太难把握。”程前用他能听得懂的语言，通俗答道：

“全镇五百一十二口民窑，咱们保守点，就打一年烧三百天，一共一百窑。一窑两千件，一年能烧多少件呢？”

“……”他憋了好一会儿，才大声道：“一年能烧超过一亿件啊，真是叹为观止！”

“殿下说的是，不过这泼辣也只是相对釉里红来说的。”程前颇为自傲道：“跟景德镇外那些所谓瓷器一比，我们的青花瓷，又是最精细的。”

“好，那就打一成的废料，不能更多了吧？”朱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