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找到破咒方法之前,王洛就已经在考虑用秦钰这枚棋子去兑顾诗诗了。
因为顾诗诗是真的棘手,她是波澜庄顾家出身,身世显赫,手握重权,但本身并不归属于金鹿厅的官吏体系,连道心都没凝结,属于是只有权力而无义务的标准六边形战士,堪称完美无瑕。
在依法合律的前提下,王洛拿这样的对方其实也毫无办法,除非顾诗诗也能有个卧薪尝胆十余年的胖儿子……
又除非,王洛身边有个充分继承了秦氏血脉的故人之后。
当然,王洛也没真的把秦钰视作对抗顾诗诗的王牌,毕竟且不说秦钰本人未必愿意以身饲虎,去讨顾诗诗的喜欢……秦氏血脉也不是无所不能,其本质不过是增幅好感,外加更容易与异性结缘,等效转换的话约莫等同二三线的蜃景艺人。
而以顾诗诗的眼界,怕是一线艺人也未必入得眼去,秦钰这初出茅庐的中年桃花人,对顾诗诗的影响自然更加有限。
所以王洛只是将秦钰视作棋局上的寻常一步,能撬动一分局势也是好的,倒不是真指望他来力挽狂澜。
却不料秦钰的发挥竟然远超预期。
来到肉厂时,已是寅时过半,夜色深沉宛如无尽的幽壤,石街各处都隐约起伏着人们的细微鼾声,与轻巧的虫鸣协奏,却更显得四下空寂。
唯独肉厂正门的岗亭里,有一男一女二人,相谈正欢。
“所以,师兄你就认了那个判决,净身出户了?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不公平又能怎么办呢?她去意已决,还带着女儿,我继续和她纠缠下去,只会拖累女儿也过上不幸的人生。那又何苦?”
“你这样逆来顺受的性子,难怪两年多被人投诉一百余次……这样是不行的,该有的利益,就必须争取到底!”
听到此处,王洛不由嗤笑出声,同时伸手拉开了岗亭的门。
同一时间,一道锋锐的剑气直冲额心要害而来,王洛不避不让,以血肉之躯相迎。只听噌一声利器切割血肉的闷响,王洛头部微微后仰,额头上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白点。
王洛摸摸头上伤处,点评道:“威力不俗啊,不愧是军用级飞剑,换一般人,此时已经脑浆迸溅了。顾组长下手如此狠辣,不怕被人认定了就是伱雇凶杀人么?”
却听顾诗诗冷笑道:“三个二级荒原猎人都没能杀掉你,区区一口飞剑又能奈你何?至于雇凶杀人一事,既然此时是你来找我,而非波澜庄密卫,那此事显然已有定论,我也只是受害者。”
对上秦钰以外的人,顾诗诗立刻便恢复了一贯的姿态,说话间就连那一头银发都重新焕发起光泽。
王洛对此,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
“此事真正的受害者只有一人,就在你身边。当时若非我瞬杀三人,秦钰早被他们顺手灭口了。”
而提到秦钰,顾诗诗那几乎无风而动的银发立刻耷拉下来,目光中的凌厉也转为柔软。
“抱歉,我真的无意如此……”
对此,王洛心中唯有感慨。
秦家领域,真是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