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你的错。”
韩行烟在余万年身后站了片刻,并不打扰对方的阅读,直到余万年心神耗尽,满是疲惫地抬起头,她才安静地递上了一杯清泉,两枚丹药,到他手边。
韩行烟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把收治石街的事交给他?”
韩行烟默然许久,才说道:“他并没有继承家业的能力。”
“你是指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
“为什么?”余万年忽然提了一个让韩行烟惊讶的问题,“为什么不会成功?我记得,那八方削福阵,是经你之手改良过的。你曾说,即便是天庭真仙,在大律法的框架内也绝难逃脱阵法的约束,因此至你开始,这理律师的诛仙阵才算名副其实。现在余小波已将进度推进过半,显然是走对了路,为什么不会成功呢?”
“当然。”余万年很是坦然地承认,“与他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相比,无论是能力还是人品,他都可谓不堪造就。过去这些年,我实在是疏于对他的管教了。但唯独对他,我没有办法严加管教,他毕竟是我最愧对的女人的孩子,每当他想要什么,我都没法拒绝……”
韩行烟说道:“他不会成功的。”
“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韩行烟说道:“你已经知道了?”
余万年叹息道:“上一代的事倒也罢了,但教子无方,当然是我的错。或许从最开始,我就不该给他不切实际的期望,让他做个真正的纨绔,也没什么不好。”
“我不能说。”
余万年也不再追问。
韩行烟答道:“能说的部分,你应该都知道了,不能说的部分,便不能说。”
韩行烟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良久之后,她才说道:“不能说。”
余万年不以为意道:“对上不得台面的人,做上不得台面的事,自然该用上不得台面的办法。小波先前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妥,问题只是出在灵山山主身上,而那是不可抗力。”
余小波穷尽一切模仿的,正是其父的这份风度。只是,即便穷尽一切,他也始终只是在东施效颦罢了。
韩行烟看着那张儒雅的面孔,心中暗自叹息。
余万年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柔和。
余万年自然而然地端起水杯,就着泉水将药服下,顿时面色和缓了几分。
“你每次都是用这句话为自己的逞强开脱。”韩行烟很有些无奈,“这是狡辩。”
余万年叹息一声:“总之,既然这次你专程为了小波的事找我,我后面会找他谈。只是我说的话,他未必肯听。尤其现在,他偏偏看到了成功的机会。”
“那我便有数了……行烟,这次的事,实在是多谢你了。”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