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父甩下车帘,怒吼:“回府!谁也不准管他!”
车夫为难的看了眼纪乘风,甩了马鞭驾马离去。
马车走远,温娉婷叹息了声,给丈夫拍着后背顺气。
“爹娘受规矩束缚,一时间转变不过来很正常,咱们慢慢劝,只要岁岁不松口,总能劝动爹娘。你别和父亲赌气,如今能帮岁岁在爹娘面前劝一嘴的,只剩你我了。”
纪乘风牵紧了她的手,“夹在我和爹娘中间,让你受委屈了。方才母亲的话你不要听也不要信,我和你说过的话,决不食言。”
多年前新婚时,纪乘风承诺过,此生只她一人。
当初温娉婷将信将疑,可二人成婚这么多年,温娉婷都无所出,纪家和温家,还有京师觊觎纪家的人,无数狂蜂浪蝶,纪乘风都不曾动摇,温娉婷信了,她从不后悔嫁了纪乘风,也支持他的一切决定。
夫妻俩相视一笑,方才的不愉快稍稍消散了些。
这时,边上传来一声笑,“哥哥嫂子青天白日的就这么恩爱啊?”
二人一同看去,温娉婷脸一红,“岁岁!”
纪舒撩着帘子捂着嘴笑,眉宇间神采飞扬,半点没有因为侯府的事伤心的姿态。
纪乘风和温娉婷都松了口气。
纪舒:“哥哥嫂子不是在爹娘的马车上么?怎么下来了?”
“意见相左,就下来了,不想在他们跟前受气。岁岁,让你嫂子跟你坐轿子,我走路跟着。”
轿子不大,两个壮汉抬着,纪舒挤一挤温娉婷也能坐下。
温娉婷上了轿子,纪乘风跟着抬轿子的大汉一起走在边上,纪舒卷起了帘子,叹息说:
“哥哥不用因为我和爹娘吵,不值得。”
“胡说什么!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你是我妹妹,给你做什么事都值得!”
纪乘风攥紧手心,“我只恨自己爬的还不够高……”
纪舒热泪盈眶,强忍哭腔笑说:“哥哥都是正四品了,还说爬的不高,让旁人听见要参哥哥心比天高。”
纪乘风可才二十六!连中三元,六年从监察御史做到右佥都御史,整个大秦都找不出第二个。
纪乘风摇头,“我若能比父亲站得高,就能……”
“嘘!”
纪舒连忙摇头,无奈的笑,“哥哥话不能这么说,爹娘不许我和离,就是哥哥站得再高也是不许。”
温娉婷牵住她的手,温声说:“别怕,我和你哥哥会帮你。定不让你回去。”
“哥哥,嫂嫂,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事,我想自己来。”
纪乘风一急,“你怎么行!你——”
“哥哥,我可不是当初六岁的小孩了。”
纪舒笑说,“何况就是六岁的时候,爹娘死活不让我上马,我还不是学会了。”
纪乘风表情一缓,纪舒说:“我可以的,就算不行,我也想试试。”
纪舒:“既然爹娘把哥哥嫂子赶走了,那不如哥哥嫂子和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