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座无名岛屿。
化身为明坤的老叟,脖颈处的褐色鱼鳞没了,两手手背上的尖刺,同样消失干净。
体型枯瘦,身穿灰色马褂,嘴角留有长须的他,笑容谄媚地,对一位入微境的老修士奉迎着,询问他所在意的内幕。
裂衍群岛各大岛屿,坐镇者叫什么名字?境界修为,是本体真身坐镇,还是阴神或阳神在岛……
各方宗派的镇守,修炼的灵诀,手持的器物,他都好奇不已。
老修士,不疑有他,随口道来。
附近很多散修,密切关注着,那座朱沛凝、幽魔使等人驾临的岛屿,或高谈阔论,或窃窃私语。
“魔宫,通天商会,同时在那小岛现身,意欲为何?”
“那岛屿,我逗留了大半年,什么都没发现啊?”
“不久前,铜老钱现身过,在僻静的槐树林,好像与人有过争执。不过,一小阵子,就迅速平息了。”
“岛上,会有什么?”
许多阴神没有凝炼,仅仅只是破玄、入微境的修行者,暗自惊奇。
独眼老叟明坤,轻抚胡须,满脸笑容地倾听着。
他那只赤红独眼,像是害了眼疾,许久没有睡好般,红的有些瘆人。
可他浑身气息不显,不论魂魄,还有气血,都是破玄境中期的层次,没有特别突出显眼的地方。
他时而眯眼,笑嘻嘻地,向远方天空看一下。
幽魔使乘坐的“银虹魔梭”,就在那方天空悬浮着,很是扎眼。
……
魔梭中,莫砚皱着眉头,忽有些莫名的惴惴不安。
心念一动,“伽罗魔刀”缩小百倍地,在他两指之间冒出。
变得纤薄的魔刀,透出莹莹光泽,内中的刀魂,如轻轻颤栗一霎,生出了警觉。
“不太对劲。”
莫砚看着袖珍之后的魔刀,悚然一惊,扭头对船舱轻喝,“该是另有人,隐藏的更深,且对我们怀有恶意!”
这把曾扬名外域星河的魔刀,就差一步,便能跻身神器行列!
手持魔刀,驯服刀魂的他,深知此刀的玄妙。
就在刚刚,刀魂突然抖颤了一下。
刀魂的抖颤,就是预警……
“我们动静如此之大,有别人藏身暗处,魂铺岛屿,我并不意外。”幽魔使的清冷声,从船舱幽幽响起,“不必担心,该是那些境界非凡,不受大宗制衡的散修窥视。看,就让他们看,只要他们别搅合就行。”
如铜老钱般,甚至比铜老钱还要强大的散修,也不是没有。
以魔宫镇守身份,常年守护魔岛的她,见过太多耀目散修,来裂衍群岛,去通天岛购置灵材和丹药。
阳神境的散修,也不罕见,也有要找商会的时候。
可绝大多数的散修,不会在裂衍群岛胡来,不会破坏规矩,更加不可能如蔺竹筠般,向赤魔岛、星月岛、寒阴岛痛下杀手。
幽魔使只当是,有此类散修闻讯而来,藏身暗处,以魂念感知,惊动了那柄“伽罗魔刀”。
“嗨,铜老钱,说说看嘛,你和虞渊两人一道儿,来这个不知名的岛屿,究竟想做什么啊?”商会的高勤,懒洋洋地,飞射在铜老钱身旁,好朋友般,以闲话家常的语气说:“有那位大剑仙出剑,再加上别的一些缘由,我们是不会害他的。”
铜老钱脚踏铜钱,一肚子苦水,“我真不知。”
要不是除幽魔使外,底下深海内,另有强者在,他都想索性逃了。
可现在,他知道他人在海下,他一动不动的话,兴许还能安然。
一旦他,有了异动,恐怕立即就会引来那些人的雷霆手段。
“虞渊啊虞渊,你到底跑哪儿去了?你唤我来此,不是要设局坑害我吧?我对你终于敞开心扉了,你就这般对我吗?”铜老钱心在哀嚎,有种骑虎难下左右都是错的感觉。
……
赤魔岛。
喷涌着岩浆烈焰的火山口,辕莲瑶如浴火凤凰般,承受着地火精炼。
哧哧!
她的阴神,在火焰内摇曳生姿,汲取着地火精华,洗涤魂魄。
一朵朵,性命相修的炽烈莲花,变得有几亩地大,漂在那座火山口,娇艳盛开着,吞纳着地心的烈焰,消融岩浆。
红灿灿的莲花,和她一样发生着惊人蜕变。
蔺竹筠袭杀裴真的那些楼宇中,方耀和辕秋舫两人,举目眺望,看着她沐浴在地火岩浆汁液,淬炼着阴神和莲花。
“徐子皙,特来拜见方耀大人。”
温润柔媚的声音,忽从岛外传来。
“蟒后?”辕秋舫神色微惊。
仅有一只臂膀的方耀,粲然一笑,道:“都是自家人,蟒后何必如此见外?”
他和周苍旻乃至交好友,很小时候就暗中照看魔种,自然知道周苍旻少年时期,和这位蟒后的情感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