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燕藩旧邸
在给了在场官员们压力之后,朱景洪便直接让众人散了。
上了马车之后,他对燕山都司的怀疑降到最低,只因为这世上犯蠢的人没那么多。
细细想来,跟他有血海深仇的人多不胜数,燕山都司的人根本就排不上号。
比如准噶尔人、扎萨克人、白莲教反贼、倭寇、老六的人……
这些人既有理由也有能力对他出手,燕山都司的情况完全比不上。
马车继续往前,这一次甄琴得了先机,凭借自己更没有下限,愣是把朱景洪勾上了马车。
此刻,她就窝在朱景洪怀里,一边给他捶腿一边任其把玩。
…………
小小一個镇国中尉,即便在京城也算不得什么,把他办了甚至不需要通过皇帝。
他当然不认识余海,却知道此人衣服上图案代表的品级,于是他立刻上前说道:“公公,在下镇国中尉朱怡镔,王府之内若缺了什么东西,您只管跟我说就是!”
言罢,朱怡镔退出了银安殿。
而要说起这座燕王府,视线就不得不拉回三百年前,它的第一位主人朱棣。
视线从外面收回来,甄琴问道:“王爷,今晚我们就留这里?”
“皇帝既不用你,你何不自己做皇帝!”
“是!”
而此时也体现出了,所谓“枕头风”的莫大威能,一句话就能让上位者转变观感。
诺敏依旧真诚说道:“但在我心里,只有你才配做皇帝!”
按本分来说,朱怡镔确实是朱景洪的叔辈,但如忠顺王朱咸镆都不敢摆叔叔的架子,他朱怡镔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说什么“叔叔辈”。
“嗯!”
当然,这不是说余海无礼,而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要住十几天?”
说话之间,她还把领口稍微拉开了一丢丢,随后又起身环住了朱景洪的脖子,直把某物顶到了他胸口。
但好在,甄琴此时真是随便一说,而不是收了谁的好处刻意如此。
为了和朱景洪独处,诺敏刚才使了点儿心计,骗甄琴说朱景洪要见燕山文武,后者就独自往园子里转悠去了。
这三年的时间,朱棡先拿燕王府开刀,把燕藩诸将完全打散之后,他又陆续对余下八大赛王开刀。
寝室这边没啥可看的,朱景洪便起了游览王府的心思,反正见官员他是全无心思。
而如今燕藩爵位最高者,便是镇国中尉朱怡镔,此刻他便领着燕藩在籍族人,等候在燕王府的大门之外。
坐到燕王朱棣曾坐过的王位,朱景洪徐徐说道:“告诉他们,我已经累了,今日觐见就免了!”
老大朱标病死,老二朱樉遇害,老三朱棡被选做了太子。
本来燕山众官员要在城外迎接他,但因为中间发现了刺客,迎接的仪式便被朱景洪取消了。
朱元璋活着的时候,老三朱棡那是真的“贤德”,总结起来就是兄友弟恭,谦逊有理且孝感动天。
“是!”
是啊,才进入燕山就出事,会不会就是这些人在捣鬼……
朱景洪也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会把老头儿吓成这样,于是补救道:“好了……且起来吧,我这里这么多规矩!”
“嗯!”
好在此刻周围无人,方让朱景洪安心下来。
稍微有一点差池,最终责任都会落到他头上,所以此时他非常的紧张。
“嗯!”
朱棣过世之后,燕藩日子才好过了许多,而后和其他藩府一样有序传承。
需要说明的是,在高宗朱济熺继位后,被反复磋磨的朱棣仍还活着。
听到小厮的禀告声,朱怡镔立马收敛好心神,并回头对自家嫡长子朱伯津使了个眼色。
“比起吊死在煤山上,后人能得安稳传承,香火不绝……即便无爵也属善终了!”朱景洪暗暗想到。
“王爷,一路上风平浪静,进了燕山还遇到事,可真是……”
可到如今,居然只是区区镇国中尉,比起忠顺王这等“水货”可差太远。
镇国中尉,即便是从二品的级别,在余海这里也根本排不上号。
“是!”
诺敏虽是草原儿女,却也是从小泡在诗书里,很多事情她都看得清楚。
时间来到六十多年前,天下大乱秩序崩坏,燕藩族人流离失散了许多。
在仪仗人员之后,则是大批的军士赶到此处,并按照分工陆续进入燕王府内,全程燕藩众人只得静心等候。
好家伙,这句话差点儿没把朱景洪吓死。
“我实话实说罢了,十三爷若要杀我,只管动手便是了!”诺敏目光清澈,非常坦诚的与朱景洪对视。
“王爷,你不去见那些当官儿的?”诺敏适时出现在朱景洪身后。
正当余海要转身离开,朱景洪又补充道:“再告诉宁万福,就说……明天我要去通州卫看看,让他自己及时做好准备!”
此番朱景洪出京,带的行李都有十几大车,囊括了衣食住行几乎所有器物。
简单来说,他人在外面却不会用外面的东西,只为了把安全做到最极致的程度。
虽说朱怡镔是燕王府的继承人,但是其爵位已降至镇国中尉,所以他从袭爵之日起就搬出了燕王府,并上表称自己位卑不敢擅居。
“因我心中不平!”诺敏语气愤然。
“我爹不用我,我又能如何!”朱景洪平静答道。
首当其冲的就是朱棣,因其祭奠老朱时不够哀伤,朱棡先是罚了他半年的俸禄,同时命他守孝陵三年。
极为满足躺在朱景洪怀里,此时甄琴已穿好了衣服,正透过窗帘缝隙看着外面。
待余海退出之后,朱景洪才走向了寝室方向,这里燕藩精心准备铺褥等物,此刻已全被宦官们腾了出来,换上了从京城带来的精致被褥。
几乎在一瞬间,他便把诺敏嘴给捂住了,然后极为警惕的望向了左右。
如今燕藩最高爵位是镇国中尉,意味着再传两代便无爵可传,与其他藩府一样消失在岁月长河中。
“丫头,你说这话可是要掉脑袋的!”朱景洪没有正面回答。
不怪朱怡镔过于小心,实在是以朱景洪这等人物的实力,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削去他的爵位。
清空街道这种事情,在经历上午的风波之后,地方官府已做的更为卖力。
余海掀开了马车帘子,朱景洪才得以走出了马车,第一眼他就看到一五十多岁男子,正抬头一脸微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