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道长是鄙人从太一观请来的,还请周探长通融通融,就让两位道长进去看一眼。”
王掌柜凑近了周探长,悄悄将一个长圆筒形纸包之物塞进了周探长的西装口袋中。
在听到那两个道士是从太一观来的之后,周探长的神情倒是缓和了一些。
看来太一观在荆城的名声确实很不错。
然后又掂了掂口袋中那封银元的重量,这才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不过旋即敛去。
“只能进去十分钟。”
然后他板着脸说道。
“多谢多谢。”
王掌柜连声感激道,接着示意安子春和束观两人跟他进去。
“王掌柜,还请你让人拿些米过来。”
这时安子春却突然如此交待了王掌柜一句。
作为江口城数一数二的大粮商,王掌柜的家中或许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米了。
“安道长你要什么米,要多少。”
“最好是陈年的黍米,越陈越好,不要多,一把就行。”
王掌柜连忙让人去准备,接着陪安子春和束观走进院子,指着最中央的正屋道:
“这就是当日小儿的新婚洞房。”
一行人走进了屋中,周探长带着那几名巡警也跟了进来,只见这院落是大华风格的,但房屋里面的装修却有些西式的风格,整排房屋都被打通了,有客厅,有卧房,有书房,有盥洗室。
安子春在各个屋子间转了一圈,最后走向了卧室。
那个周探长略带嘲讽地说了一句道:
“这些屋子里面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地面,我们都不知道已经检查了多少遍了,不知两位还想看什么。”
“我们看的东西,和探长你看的东西不一样。”
安子春朝他微微一笑道。
这时候一名王府的仆人,拿着一包陈年黍米匆匆走了进来,安子春从米包中抓起一把,然后走进了卧室中。
束观和王掌柜自然跟了进去,那周探长目光闪了闪,也走进了卧室。
只见这卧室颇为宽大,旁边连着盥洗室,王郄说当日他在盥洗室中一直能听到小雅在唱歌,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倒是确实如此。
而在卧房中还有一个两米来高的西式立柜,柜门被打开着,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除了几件挂着的衣服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此外卧房中还有一个西式梳妆台,西式的凋花铁架床,铺着柔软的床垫,床底下也确实足以让一个人藏身。
此外床头还有一个花盆架,上面放着一个半尺来高的青瓷抱月瓶,上面绘着一副仕女图,这是这个房间中唯一一个属于大华风格的装饰物了。
现在大华民国的许多年青人,确实更喜欢西式的生活方式一些。
安子春负手在卧室中转了一圈,接着站在那张西式凋花铁架床的床尾,将手中的那把黍米往空中一洒。
黍米纷纷落下,有的落在地上,有的落在床上,有的落在梳妆台上。
安子春低头看着那些落下的黍米,看得非常仔细,似乎要把每一粒黍米的位置都看清楚。
然后四五分钟之后,他抬起来头,脸上又露出了上午在太一观中卜完卦时那种奇怪至极的神情。
“那位名叫李雅的女子,现在就在这个房间中。”
他对王掌柜如此说了一句,语气比上午时更坚定了一些。
“问米术是不会出错的。”
王掌柜的脸上露出了骇然又迷惑的表情,这一刻他对这位陈道长推荐的高人,信心终于开始动摇了起来。
因为任何有眼睛的正常人,都很清楚地能看见,这个卧室中除了他们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而站在卧房门口的周探长,听到安子春的话之后,先是呆了呆,接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冷笑了起来。
“你这装神弄鬼的道士,在瞎胡说什么,什么那女人还在这屋中,你当我们是瞎子吗?”
“好了,十分钟时间到了,你们都立刻给我出去。”
安子春并没有跟他争辩什么,目光在卧房中一转,似乎也有些疑惑,接着朝束观道:
“束师弟,我们走吧。”
束观点了点头,跟在安子春的身后走向房门,他相信五师兄的卦绝不会出错,但这屋子中,确实也没有其他任何人了。
所以在出门的时候,他同样有些迷惑地回头望了一眼。
就在此时,小艺的声音在他脑中幽幽响起。
“哥哥,我听到这个屋子中,有一个女人在哭。”
束观顿时有些毛骨悚然。